16.风流肯落他人后(五)[第1页/共4页]
他炽热的气味拂在她脸侧,仿佛身边天涯之处燃烧着一只火炉,那一片氛围被烧得分外灼烫。他一手按着她的脖颈,双唇与她若即若离,却始终没有吻上来,好似在压抑着甚么。
阮明婵一时没回过神,“啊?”
公然,裴劭在前面拉长腔调道:“你如许走那么快,就像负气的小娘子离家出走,为夫我亲身策马来追。”
裴劭笑了,“我感觉不敷。”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渐渐地摩挲,指腹有一层薄茧,刮过柔滑的肌肤,但她却并不感觉疼。
裴劭恰好画完最后一笔。
阮明婵的身材立即僵住了。
那婢子忙回,“娘子再等一会,快了,快了。”
阮明婵下定决计破釜沉舟,可惜出师倒霉,慌乱之间本身绊倒了本身,直直往前倾去,将粗心轻敌的裴劭也推了个踉跄,两人一起摔在了冰冷又硌人的地砖上,连带着身边屏风噼里啪啦全倒了下来,正压在阮明婵身上。
阮明婵:“……”
少女身着玉粉色齐胸襦裙,迤逦地铺散在海兽葡萄纹地砖上,芙蓉花子缀眉心,水滴普通的玉耳铛微微闲逛,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落。她低垂着头,双手捧一盏莲纹青花茶盏,悄悄吹着茶水上漂泊的白沫,暴露在外的脖颈白净柔滑,腰如灼素,透过门外竹帘透出去一束束轻浮的光,仿佛轻柔一握,袅娜多姿。
他说得很当真,以往老是带着点嘲弄和调笑的眼神现下竟然显出几分专注。
次日,长公主派人来传话,让阮明婵去裴府。
阮明婵厚着脸皮极近阿谀地说出这番话来,边说便移了一小步,那婢子听得一愣一愣,接不上话,只好点头表示同意。阮明婵趁这间隙,绕过圈屏,走到另一扇屏风后。
裴劭屈腿当场而坐,身边摆着笔墨,屏风上贴着一张画纸,时不时探头出去看一眼,然后捏着细毫羊毫轻画几笔。很快,一个正襟端坐、臻首轻垂的少女形象跃然纸上。
阮明婵仓促忙忙往本身内室赶的时候,她脸上好不轻易燃烧的火又开端密密地灼烧起来。阮明琛正在练剑,剑光划得呼呼作响,见她返来,往路中心一站,低头细心看了她一眼,道:“明婵,不舒畅吗?脸这么红。”
“裴劭?!”
阮明婵感觉本身应当呼裴劭一掌,何如心乱如麻,一触上他的目光,到嘴边的话便悉数吞了下去。
屏风后裴劭憋笑憋得辛苦。
他手握缰绳,行动悠悠,牵着的那匹紫骝马已全无上回那般气势放肆,而是乖顺地跟在他身边。
马车载着阮明婵走了好久,才渐渐停下,她出了马车,有一名穿豆绿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婢子迎上来,请她在主厅等待。
他画得非常当真,连鬓上细簪、眉间花子这等最纤细的细枝末节都一丝不苟地勾画出来。
她指着圈屏道:“我是在看这屏风上的画——你看,春夏秋冬四时,每一面都各有气势,且运笔圆润自如,用色高雅娟秀,适意气韵盎然,但拼接在一起,又浑然天成,相映成趣。长公主的咀嚼,可真是高雅。”
阮明婵站了起来,那婢子公然有些慌了,“娘子要到哪去?”
画中美人只用寥寥几笔勾画,但气骨俱全,且带了些少年笔法的风骚俶傥。
说着,他很共同地侧过脸。
少年郎君端倪俊朗,一手牵着马向她走过来,身后是漫天余晖,如同葳蕤庞大的火焰普通燃烧在这条狭小的巷道里。他逆着这片火光,投下的人影一向拉长到她的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