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记忆的引线（上）[第3页/共6页]

庞大的抱歉感将他压得喘不过气，天子见他低头不语，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如此率性妄为，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暗里去插手那些佣兵公会的任务，觉得能瞒过我？还变幻成女子样貌，如果被朝臣们得知，成何体统！”

他刚送完莫氏父子回府，马上让云不亦转道来了皇宫。这场大乱虽已安定，但他始终感觉父亲力竭晕倒之事很有些古怪，更担忧对方是否身材出了非常，仓促赶到宫门，云不亦却被禁卫拦了下来，他只好苦衷沉沉地单独前行。

“好……”舜点了点头，这场大乱皆因他而起，天然责无旁贷。

舜听父亲不再对峙，也下认识松了口气。

天子一句问罢，等了半天也没闻声答复，自知这小子是不肯承诺的了，便低声警告：“如果不想换人，就尽快叫他返来，也好提早筹办来岁大典之事。”

他自嘲地摇了点头，摸索着翻开书桌边的立柜，将铁扇往里一塞。本来那扇子竟非他神力所化，只是拿来装个模样——看来他现在已连这点力量都发挥不出了。

叶迟的目光在天子眼周丑恶的红锈上又逗留了半晌，手中闪出几点银光，仿佛还想再尝试一次，可否将那谩骂般的伤害遣散。但他看着那熟睡的身影，毕竟还是没脱手，转而走向重堆叠叠的青铜柜。

冬夜冗长，南书房里始终灯光未歇，直至天明拂晓。

那巨神像振聋发聩的旨意犹似在耳，民政局和警部哪敢有半晌怠慢，连夜招来人手，告急出动。各路人马流水般散到城中各处，分头安抚百姓、构造巡防、封闭要道，严查统统能够存在的隐患。

天子见他承诺下来，终究舒了口气，摇摇铁扇俄然话锋一转，如有所指地问道：“你与尽远之事，我亦有耳闻。既然闹得如此不镇静，不如考虑换个侍卫长吧。”

“他是生是死，你不都亲眼所见吗？”天子冷冷打断了他的扣问，“莫说是他，若非我脱手及时，整座圣塔都将在今晚颠覆！”

天子固然目不能视，但也因敲击声晓得了方位，却没伸手去拿，反而慵懒地靠到椅上，悠悠叮咛道：“你明早替我跑一趟，把这颗神力种子重新放到圣湖里去。”

在世人眼中，那位来源奥秘的前皇后已于十年前猝然病逝。但是究竟本相倒是：母亲在一个极平常的凌晨俄然不辞而别，没留下任何来由，乃至连一个简朴的告别都吝于给付。

实在舜之前有叮咛枯荣带话回京，但当时他还不知此民气胸叵测，现在更没法细细解释，只能持续以沉默相抗。

舜听他声音虽另有些沙哑，但仿佛中气实足，不像体弱的模样，便收起了探病心机，自墨到访东宫起，简朴将前后因果说了一通，却决计掩去了捐躯救尽远之事，只推说玉王发疯误伤了本身，才震惊了保护左券。

玄色的皇城灯火透明，几近无一处暗影。禁卫军早已领命倾巢而动，周到羁系统统出入口，不准任何人收支——除了现在走在墨玉大道上的阿谁身影。

天子见他还敢辩驳，又是一声嘲笑：“你身侧随时跟着东宫侍卫长，凡是故意，谁还看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