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记忆的引线（上）[第4页/共6页]

军官面前矮桌上摆着一列瓶瓶罐罐，内里仿佛都是些粉末和溶剂。他双手如飞刀般来回穿越其间，偶尔闪过几点银光，看起来像是在提炼药物。

天子没给他发问的机遇，举高了嗓音斥道：“我清楚警告过你，未到万不得已毫不成等闲哄动左券，你为何不听！今晚若不是你冒然赴险身受重伤，触发了保护左券，乃至塔内防备之力大减，更引得垂白叟也离塔检察，就算内奸再强，又如何能伤到圣树一分一毫！”

就在父子二人的沉默中，夜曲很快走到绝顶，房中回荡起一首较为轻松活泼的舞曲，欢畅和弦也将之前的凝重氛围垂垂弱化。

“好……”舜点了点头，这场大乱皆因他而起，天然责无旁贷。

军官将药瓶放回桌面，眯起眼睛看着那晕倒在木椅上的天子，顿了一会儿，才回身走到衣柜边，取了套轻浮丝被，又抽出个棉枕。他抖开被子往天子身上一盖，边角收到椅背后打了个结，又将他头部一扶，塞进棉枕，退后几步再看，天子已被裹成了个直挺挺的粽子，再也转动不得了。

“我晓得了。”天启典礼关乎国运，舜哪有定见，当真承诺了下来。

他正筹算告别，俄然又想起一事。父亲提起尽远不为人知的过往，让他惊诧中差点都忘了本身连夜赶来还另有目标。今晚一场大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玉王暗里勾搭内奸，滥用邪力药剂而至——此事证据确实，也该先让父亲心中有个底。

说来忸捏，他至今没法获得有关对方更多的信息。圣塔巡查员们超脱于世俗，他们没有姓名，没有畴昔，只要一个个冰冷的编号。而刻有那位光修士编号的徽记已被他的火伴取走，即便他想去浩如烟海的圣塔档案中查询，也没有任何根据。

他边说边往袖袍里一掏，取出了那颗木长老遗留意力凝成的碧玉果实，谨慎放到桌面，听着叶迟将它取走，又叹了口气：“我已派人告诉了叶续……他明天参加晓得了因果，只怕要跟玉凌闹起来。你是他族兄，替我安抚着些。”

皇-子这一走，南书房里又静了下来，只要内侧墙边还不时传来几下玻璃轻响。

天子几近用了统统力量吼出最后几个字，震得全部书房都一阵嗡嗡反响，却还是未让内侧墙边用心制药的军官分离出半分重视。

他正看着点点银芒胡思乱想，天子一声低语又将他的重视马上拽回到书桌边：“方才有人突入圣塔，毁了喧闹丛林中的圣树……”

天子见他还敢辩驳，又是一声嘲笑：“你身侧随时跟着东宫侍卫长，凡是故意，谁还看不出端倪？”

舜心中一片茫然，固然他已多次表示要跟尽远断交，但要他改换侍卫长……他可当真从未考虑过！

天子见他承诺下来，终究舒了口气，摇摇铁扇俄然话锋一转，如有所指地问道：“你与尽远之事，我亦有耳闻。既然闹得如此不镇静，不如考虑换个侍卫长吧。”

他刚送完莫氏父子回府，马上让云不亦转道来了皇宫。这场大乱虽已安定，但他始终感觉父亲力竭晕倒之事很有些古怪，更担忧对方是否身材出了非常，仓促赶到宫门，云不亦却被禁卫拦了下来，他只好苦衷沉沉地单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