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翩若惊鸿[第3页/共3页]

中天竺高僧竺法兰为天竺学者之师，博闻强记，能口诵经文百万言，竺法兰在白马寺圆寂时留下谶语，一旦中原大乱，沙门修持者可前去“二火一刀”之地避兵火之灾、弘扬佛法。

陈操之目不斜视，只看着北面而坐的阿谁身材秀挺的男人，这男人四十来岁，面如冠玉，三绺长髯，眼睛颀长，眉梢上挑，开眼一视，目光莹澈，手执一把蒲葵扇，这男人两侧各坐数名女妓，衣香鬓影，花枝招展，一齐谛视陈操之。

陈操之大喜，就想当即赶归去，好半路赶上支愍度大师，一道回陈家坞，却又想，既然到了谢氏别墅却不去拜见谢安，那实在太失礼，便道：“敢烦通报安石公，钱唐陈操之候见。”

陈操之固然顾虑着母亲的身材，表情烦闷，但从山阴道上过，见山川如画，也不觉心胸一畅。

陈操之了望崇山峻岭、茂林修竹，追想永和九年的那次兰亭嘉会，当时谢安、孙绰等名流都曾与会，行修禊之礼、喝酒赋诗，厥后王羲之堆积大家的诗文编成集子，并写了一篇序，这就是闻名的《兰亭集序》，王羲之乘着酒兴方酣之际，用蚕茧纸、鼠须笔疾书此序，通篇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复重者，皆窜改不一，精彩绝伦。

陈操之道：“我是请支愍度大师为我母亲治病的，得空插手丝竹雅集。”话虽如此说，内心还是感觉很遗憾，另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迷惑，总感觉有甚么事情没有想明白，但究竟是件甚么事，却又想不清楚，偶然好象想到点苗头了，再深想时，却又茫无眉目，比如雾里寻芳探幽，一阵风来，雾气变幻，面远景色就变了，陈操之一贯思路清楚、善于思辨，如许浑沌难懂的感受还真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