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救画[第2页/共4页]

小婢短锄问：“小娘子，要不要喊一喊？”

谢万与陈操之在陆府门厅等待，谢万踏着高齿木屐来回踱步，侧头看着陈操之，陈操之还是是一贯的不急不躁、温雅安闲的模样，谢万内心暗赞此子气度不凡，除了家世寒微，其他才貌品藻俱是上上之选，若真能成为陆氏的佳婿，其宦途将是青云直上，陆氏虽是三吴的顶级门阀，但与王、谢比拟，其年青一辈无甚杰出后辈，纳陈操之为婿，为陆氏流派计应当是利大于弊，可惜陆始刚强，不明此变通之理，陆始不点头，陈操之就不成能娶到陆氏女郎――

陆纳亦是大欣喜，陈操之老是让人出乎料想、让人叹为观止。

陆纳很奇特本身竟然对陈操之没有半点怨气，亦是一派父老的安闲，问陈操之三年守孝之事、所读何书、书法进境……让一边的谢万瞧得有些讶然，陆纳的雅量实在让人佩服啊，喜怒不形于色，的确赛过他三兄谢安石了。

陆葳蕤点头，轻声道：“朝湖里丢一块石头吧。”

短锄急了，搬起一块碗大的石头砸到湖里，“砰”的一声，溅起大片的水花，把她和陆葳蕤的裙子都溅湿了。

横塘湖心也有一岛，约有两亩宽广，东边高大、西边平整，植稀有百株美人蕉，花色朱红、明黄，午后夕阳映照，明丽残暴。

“三神山，妙极！”谢万拊手大赞。

小舟荡起层层清波，娇美的陆葳蕤仿佛丹青中人，张文纨含笑点头，心道：“这个陈操之，寥寥几笔，就把我家葳蕤的魂都勾走了，唉，都这模样了，不嫁陈操之还能嫁谁！”

陆葳蕤应了一声，小舟“唉乃”而去。

谢万见陈操之凝神看那幅废画，便道：“操之与顾恺之同为河东卫协弟子，也精于绘画，莫非是想挽救此《蒋陵湖春晓图》否？”

等张文纨带着几个侍婢赶到后园，却未看到陆葳蕤，仆妇说葳蕤小娘子从后门出去说要泛舟横塘。

陆纳传闻谢万是来求览《桓伊赠笛图》的，便道：“此图藏于我书房，谢常侍要赏看，便请去我书房陋室一观。”叫过一名小僮，让小僮先跑去书房让张文纨与陆葳蕤回内院去。

谢万笑道：“此雅事也，祖言兄岂会不允。”

只用了两刻钟，烟波浩渺的蒋陵湖呈现了三座斑斓的小岛，居中那座最大，墨色浓淡间可见山势嵯峨，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树繁花间，那些树、那些花看不清楚，只是色彩衬着，但一眼看畴昔，就让人晓得那是树、那是花，意在笔先，气韵活泼；另两座小岛只见花树模糊浮动，有虚无漂渺之感――

陆葳蕤正在继母张文纨房里提心吊胆，不知陈操之登门意欲何为？

陆纳道：“是小女习作，不慎取消，未及收起，让谢常侍见笑了。”即命小僮将画收起。

谢万也不急着赏识《桓伊赠笛图》了，负手立在陈操之身左，要看陈操之如何挽回此画？

谢万虽知陈操之玄辩无敌，昨日在司徒府更是才惊四座，但却没有把陈操之与谢道韫放在一处想，第一是因为陈操之与陆氏女郎之事沸沸扬扬传播了近三年，一提及陈操之的婚姻，当即就会想到陆氏女郎，这已成思惟定势；其次呢，谢万从内心也是看不起豪门与次等士族的，他方才事不关己地以为陆始刚强，有条有理地阐发陆氏纳陈操之为婿的利弊，显得识见不俗，但如果陈操之向他谢氏求亲，只怕谢万也会与陆始普通勃然大怒，一触及到本身家属的好处，人是很难做公道客观的，更何况自他兵败寿春以后，陈郡谢氏一度面对空前危急，三兄谢安石不得不出山，这两年总算稳住了家属根底，目前正徐图生长，此时若闹出谢氏要与陈氏联婚，只怕会让家属名誉大跌，在这一点上，渡江南来的陈郡谢氏还不如在三吴根深蒂固的陆氏，陆氏闹出女郎要下嫁豪门的传闻，两年来对陆氏名誉仿佛并无多大影响，这当然是因为陈操之的确杰出优良，而雄踞江东两百年的陆氏本身权势刁悍也是一个首要启事，这是东吴世家的上风，即便是南渡第一大族琅琊王氏也是比不了的，以是谢万底子没把陈操之与其侄女谢道韫往一处想，以为那完整不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