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救画[第3页/共4页]
小婢短锄又等了一会,见陆葳蕤还没有归去的意义,便道:“小娘子,归去吧,对了,我该去找我阿兄了。”
谢万也不急着赏识《桓伊赠笛图》了,负手立在陈操之身左,要看陈操之如何挽回此画?
张文纨道:“好,好,明日一早就去,归正前几日我就已对你爹爹说过要去东安寺进香,你爹爹已经承诺了的,待会用餐时我再对他说。”
陈操之止住道:“且慢。”对陆纳道:“陆使君,容我再看看这幅画。”
陈操之便跪坐在书案边,先取了一支平常画笔,蘸上墨水,对着画面略一打量,兔起鹘落,在那点墨污四周又点上两块墨斑――
谢万又想起自家的阿谁年已双十的侄女,那也是一件头疼事,女子才法眼界也高,的确目中无人,北侨世家后辈竟没有她看得上眼的,莫非还要让三吴大族后辈也来插手谢府每月一次的清谈雅集?南人北人极少通婚,陈郡谢氏可不想开这个头。
谢万虽知陈操之玄辩无敌,昨日在司徒府更是才惊四座,但却没有把陈操之与谢道韫放在一处想,第一是因为陈操之与陆氏女郎之事沸沸扬扬传播了近三年,一提及陈操之的婚姻,当即就会想到陆氏女郎,这已成思惟定势;其次呢,谢万从内心也是看不起豪门与次等士族的,他方才事不关己地以为陆始刚强,有条有理地阐发陆氏纳陈操之为婿的利弊,显得识见不俗,但如果陈操之向他谢氏求亲,只怕谢万也会与陆始普通勃然大怒,一触及到本身家属的好处,人是很难做公道客观的,更何况自他兵败寿春以后,陈郡谢氏一度面对空前危急,三兄谢安石不得不出山,这两年总算稳住了家属根底,目前正徐图生长,此时若闹出谢氏要与陈氏联婚,只怕会让家属名誉大跌,在这一点上,渡江南来的陈郡谢氏还不如在三吴根深蒂固的陆氏,陆氏闹出女郎要下嫁豪门的传闻,两年来对陆氏名誉仿佛并无多大影响,这当然是因为陈操之的确杰出优良,而雄踞江东两百年的陆氏本身权势刁悍也是一个首要启事,这是东吴世家的上风,即便是南渡第一大族琅琊王氏也是比不了的,以是谢万底子没把陈操之与其侄女谢道韫往一处想,以为那完整不成能――
陆葳蕤道:“但是娘亲,如果二伯父这时闯出去就不好了。”
陆葳蕤娇声问:“娘亲,要乘船吗?”
张文纨点头,问:“蕤儿去那里?”
陆葳蕤单手竖在胸前悄悄招动,陈操之微微点头,两小我脸上的笑意虽隔着数十丈远却能透到对方内心去,温馨无穷。
陆纳道:“是小女习作,不慎取消,未及收起,让谢常侍见笑了。”即命小僮将画收起。
陈操之点头道:“一幅佳作,就如许废了实在可惜,若陆使君答应,操之想尝试着挽回。”
陆纳便道:“操之随便增改便是,归恰是幅废画。”
陆府后园便是横塘北岸,张文纨出了后园小门,就见一艘双桨划子已经离岸数丈,两个仆妇操舟,陆葳蕤与小婢短锄端坐在船头。
只用了两刻钟,烟波浩渺的蒋陵湖呈现了三座斑斓的小岛,居中那座最大,墨色浓淡间可见山势嵯峨,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树繁花间,那些树、那些花看不清楚,只是色彩衬着,但一眼看畴昔,就让人晓得那是树、那是花,意在笔先,气韵活泼;另两座小岛只见花树模糊浮动,有虚无漂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