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暖暖冬阳哀而不伤[第1页/共4页]

陈母李氏含笑聆听，内心安静安宁，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杜子恭沉默了一会，点头道：“请放宽解，我为你上表陈情，帝君会宽赦你的罪恶。”起家出去，让陈操之陪他去鹤鸣堂，就在鹤鸣堂里用朱砂笔、青藤纸写成一封奏章，然后禹步仗剑，张口吐火，将托于剑丸上的奏章燃烧成灰烬，就算是上达天听了。

小婵眼睛无声地流满双颊，低下头偷偷擦拭，不敢让老主母看到。

杜子恭道：“再思之。”

杜子恭危然跪坐，缓缓问：“陈门李氏，内心有何得失、亏欠，可一一讲来。”

宗之和润儿来了，偎依在祖母身边。

陈母李氏道：“披上吧，夜深寒重啊，老妇也的确要人守着，不然甚么时候去了都不晓得。”

陈母李氏道：“去睡，不然娘不喜好，莫要为娘身材好些了你却病倒了。”

陈操之道：“那好，有劳长康了。”

陈母李氏“嗯”了一声，闭目养神，听得屋外北风飒飒，又展开眼道：“小婵，把这件羔裘披上，莫要冻着。”

陈母李氏点头，身子颤抖了一会，又渐渐安静下来，舒出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好险，差点，没熬畴昔——六丑才刚睡着，不要吵醒他。”

顾恺之、徐邈、刘尚值都来露台陪陈母李氏说话，陈母李氏表情愉悦，对陈操之道：“丑儿，吹支曲子给娘听，这些日子你都忘了吹曲了。”

三十8、暖暖冬阳哀而不伤

陈操之是不信这些的，但母亲倒是坚信，他不能违逆母亲的情意，母亲一世为善，应当没甚么好忏悔的。

小婵道：“小郎君去睡吧，我在这陪老主母。”

顾恺之便带了两个部曲，由来德驾车前去钱唐县城，赶到杜子恭府上恰好天亮。

杜子恭道：“本日由我代为参拜，不过陈门李氏应先忏悔首过，考虑平生有何得失，不得坦白，如许本道首才好写青词上奏天庭，请天官帝君赐福、地官帝君释罪、水官帝君消灾解厄，”

约莫四更丑时，来德上来讲：“小郎君，牛车备好，我们解缆吧。”

陈操之把侄儿、侄女的小手捂在他的手掌里暖着，说道：“这里有丑叔呢，不要太担忧，你们两个明日要还是夙起，不准睡懒觉，听话。”

陈操之取来柯亭笛，就在暖暖冬阳下为母亲吹奏《忆故交》和《青莲曲》。

陈母李氏眯起眼睛看了看西斜的暖日，慈爱地笑道：“气候真好。”

陈操之便去外间矮榻上躺着，接连熬了几夜，也的确很累了，不一会就沉甜睡去。

这日是十月初8、癸丑日，陈母李氏让英姑帮她洗脸梳髻，然后命小婵叮咛来福，去把族长陈咸和四伯陈满、另有东楼陈谟的嗣母周氏请来，这是东、南、北三楼的家主，陈母李氏要立遗言。

陈母李氏又想了一会，说道：“因季子体弱多病，十一年前老妇——曾在灵隐寺——为其许下长命灯，老妇只要这件事有愧于三官帝君和杜道首。”

陈母李氏道：“好，娘最爱听那两支曲子了——宗之和润儿呢，叫来一起听。”

钱唐没有甚么名医，那位领少府监俸禄的秦大夫也只是个巫医，医术比陈操之也高超不到那里去，陈操之没有别的体例，只要依四伯父所言，去请杜炅杜子恭来为母亲写青词、施符水，看可否为母减轻病情，既然人力药石不成为，祷之于鬼神就是独一的挑选，毕竟杜子恭申明在外，很多疑问杂症都被他治好，奥妙道术人所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