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审时度势[第3页/共3页]

郗超立在廊下，轻捻美髯，浅笑着看着矗立俊美的陈操之行动轻巧地行来，在陈操之身后，一条昂藏八尺的巨汉亦步亦趋地跟着，郗超看这巨汉有些面善，恍然记起是阿谁名叫冉盛的少年，三年不见，虬须猎猎，威武逼人。

郗超大笑，指着案头那卷《老子新义》道：“会稽王昨夜拜读你的高文，直至四更天赋安息，方才我去拜见，会稽王连连赞叹，说钱唐陈操之非止是卫玠复活，更是王弼再世，王弼注老子，开一代玄风，陈操之以佛典和儒经来阐发老子新义，道前人所未道，妙不成言，真乃奇才——到十八日考核时，子重把《老子新义》和《明圣湖论玄文集》让八州大中正传看一遍，天然就通过考核了，那些清谈名流，提及来云遮雾罩非常奥妙，但又有哪个能著书立说！”

陈操之道：“洛阳现在是用兵之地，迁都实不成能，为桓大司马计，应先遣亲信大将镇守洛阳，扫平梁、许、河南之地，疏浚漕运，用魏武屯田之法，如此，洛阳敷裕，乃可徐议迁都，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欲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陈操之听郗超语气慎重，便正襟端坐道：“郗兄请说。”

顾悯之笑道：“操之入住我顾府，顾府真是门庭若市了。”

想着那日新安郡主与他好笑的问答，以及史载新安郡主与王献之的事，陈操之不由心下惕然，有点肇事上身的预感。

郗超道：“子重担忧象上回在吴郡遭到庾希那样的刁难吗？你才调出众，得会稽王赏识，有何可担忧的！”停顿了一下，说道：“子重，我有一事与你筹议——”

半晌，陈操之缓缓道：“郗兄，鄙人觉得桓大司马此议只怕难以实施。”

陈操之便跟着郗超去见桓济，桓济二十三岁，身高七尺，左眉有一颗肉痣，面貌算不得俊雅，见到陈操之，略一酬酢，也不顾陈操之在场，便忿忿地对郗超道：“郗参军，那会稽王之女我不想娶了，我明日就回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