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山雨欲来风满城[第1页/共3页]
当时褚太火线在崇德宫佛屋烧香,内侍启云:“琅琊王有急奏。”褚太后步出佛屋,见琅琊王司马昱与天子司马奕立在殿前阶墀下,神情有异,便问:“小皇叔何事?”
天子司马奕这时听明白了,崇德太后这是要废他改立琅琊王啊,既惊且怒,但在崇德太后的积威下,他是敢怒不敢言,又知这定然是桓温所谋,直气到手足冰冷,倒是出不了一声。
宿卫中郎将毛安之来报,朱灵宝、计好、相龙已经就擒,妖人卢竦与弟子许龙等逃脱,已派出卫骑追踪缉拿。
己酉日,桓温在台城太极殿西堂调集百官,废立之事,旷代所无,不但百官震栗,就是桓温本身也是悚动流汗,见于色彩,并且既然要行废立之事,那么也需求必然的礼节,大臣中莫有识其典故者。
侍中高崧道:“朱灵宝三人死不足辜,不必鞠问,本日正法吧。”
琅琊王司马昱即传令左卫将军殷康,即于廷狱中缢死朱灵宝、计好、相龙三人,至于卢竦及其翅膀,要抓紧追捕。
褚太后居崇德宫,吃斋念佛,早已不睬朝政,心知若非惊天大事司马昱是不会来轰动她的,当即倚户视奏书数行:“——帝早有痿疾,师从彭城妖人卢竦修习男女合气术,嬖人相龙、计好、朱灵宝等,参侍内寝,二美人田氏、孟氏生三男,将建储立王,倾移皇基,百姓诧怪,朝议咸疑,谗说殄行,奸邪乱德,此基业之大患,存亡之所由也——”
桓温情意已决,他就是要趁废帝拥立新君的余威尚在之时行此事,此时阻力最小,若迟延光阴,反会招致严峻结果,说道:“武陵王晞不能率由王度,修己慎行,而聚纳轻剽,苞藏逃亡,又息综矜忍,虐加于人,不预加警诫,将成乱阶,王仆射不见梁州司马勋之乱乎?”
十月初九,桓温回到了姑孰西府,他按陈操之所谋的第一步废帝立威大功胜利。
桓温乘舆入迷武门时,劈面一个黑面长须的中年朱紫带着几个侍从大步而来,见到桓温,瞋目而视,竟不为礼,不顾而去。
废帝司马奕披头披发,身穿白袔单衣,走出西堂,乘小牛车入迷虎门,百官拜辞,莫不流涕。
琅琊王答道:“屯兵于白石。”
这一夜,建康百姓都是早早关门闭户,街道上人迹罕至,一片沉寂的建康城埋没着澎湃的危急,陈操之在顾府与顾悯之相谈,顾悯之内心清楚陈操之定然参与了桓温废帝之谋,但事前陈操之未露口风,对此顾悯之也没有见怪,这类事顾悯之不想感化过深,对于置身权力中枢边沿的三吴大族而言,对司马皇室与当权的桓氏以及南渡门阀之间的冲突纠葛根基都是持张望态度,只想保有现有的职位就充足,既然陈操之想冒险出头组建北府兵,顾氏也情愿赐与有限的支撑,毕竟陈操之也算是南人士族,若能执掌兵权,对南人士族职位的晋升不无裨益——
司马昱命御史中丞谢安、太子洗马陈操之前去白石驱逐大司马桓温入都,十月月朔丁未日,桓温率步骑三千到达建康城下,驻兵城外,带三百甲士入城——
百官入太极前殿,散骑常侍刘享收取废帝司马奕的玺绶筹办转献新君。
谢安对桓温道:“公阿衡皇家,当倚傍先代。”乃命人取《霍光传》,礼度仪制,很快就肯定下来,谢安朝服当阶,神采决然,不象其他官员那般脸有惧容,朝堂上的文武仪准皆由谢安取定,朝廷高低由此爱护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