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江左第一痴[第3页/共4页]
四月十八,陆葳蕤分开吴郡去华亭陆氏墅舍等候平湖荷花的开放,这回陆夫人张文纨没有跟去,因为荷花开放还要再过半个月,只要陆葳蕤如许的花痴才会这么早就去等着。
桃林小筑坐北朝南,正申时分的阳光从祝氏兄弟身后斜照过来,映得二人漂亮的面庞光影明暗,不甚清楚。
陈操之道:“使君厚爱,操之感激不尽,操之有个要求,伏望使君恩准。”
次日一早,郗超便即出发赴会稽,未轰动其他士绅官吏,只要陆纳、陈操之相送。
祝英台神采一凝,问:“子重兄不等免状下来就要归去吗?我听闻庾中正已派书记官代他去建康司徒府述职,最迟蒲月尾会回到吴郡。”
四月二十一,陈操之去太守府向陆纳告别,陆纳虽早已晓得陈操之四月尾要回籍,但本日见陈操之来告别,还是很有不舍之意,问:“操之府上有何事这么焦急要归去?”
陈操之道:“我钱唐故乡有些事,等不及了,尚值会留在这里等待,他会代我支付免状。”
陆纳和颜悦色道:“你说。”
祝英亭听到“郗参军”三个字,左足刚踏上苇席,身子就是一僵,定睛看去,与陈操之对坐的阿谁美髯男人可不就是郗超郗佳宾吗!
郗超欣喜道:“名僧支愍度乃我多年的方外之交,现主持会稽栖光寺,我此次去请谢安石出山,趁便访那栖光寺,与支愍度老衲人辩难一番,‘真如’一出,老衲人必瞠目结舌、佩服不已。”又问:“操之,你这些又是那里学来的?真是不成思议。”
陈操之道:“葛稚川先生的道院藏书极多,内里也有一些佛典,我都读了,苦学冥思,偶得‘真如’说,可与儒玄相互印证。”
祝英亭笑容可掬道:“是,鄙人祝英亭,这是家兄祝英台,郗参军莫要叫错了鄙人的名字。”
刘尚值大喜,从速谢过陆使君。
郗超手拈枇杷果,侧头向门前望去,见二人身量高挑秀逸,正脱去木屐,筹办踏上苇席,也没瞧清二人面孔,一眼看上去是敷了粉的白白的两张脸。
陈操之讶然道:“英亭兄回上虞了,如何也不奉告我一声?”
陈操之道:“我再过旬日便要回籍,应当是你为我送别,英亭兄会吹竽,英台兄不会吗?到时为我吹一曲吧。”
郗超朝陈操之一点头:“操之稍待。”起家步出草堂,与祝英亭在堂前桃树下低语了几句,拱手道别。
陈操之道:“离家数月,思念老母和幼侄,想归去看望,别无他事。”
陈操之固然感觉有些奇特,也没多想,只是问:“介弟归去,英台兄如何不一道归去?”
陈操之悄悄警戒,这应当是昨日论谢氏“狡兔三窟”的说法让郗超很惊奇,他陈操之一个十六岁少年如何能晓得这些,看来有些超前的认知最好是深埋心底,少说多做为妙,便道:“我并不识得谢氏后辈,只是尝听葛师提及过王、谢二族,到了吴郡,就听到了更多关于谢安隐居东山的逸闻。”
陈操之问:“英台兄如何会在这里?为郗参军送行吗?”
祝英台“嗯”了一声,又道:“只盼我与子重兄别离时,子重兄能有如许的意绪,能为我吹如许一曲。”
陆纳笑道:“这个轻易――嗯,刘尚值,此人我有点印象,人物轩昂,就不知书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