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鱼与熊掌我欲得兼[第4页/共5页]

陈母李氏笑道：“老妇这身材啊，还好，还好――顾公子是从吴郡来的吧，就这里多住些光阴，我儿操之僻居小县也是孤单，你们能够游湖登山、写字作画。”

仲秋之夜，初升的皎月从楼廊外照出去，铺在地上的栏影被室内雁鱼灯的光茫恍惚、淹没，秋风飒飒，坞堡沉寂。

陈操之问：“三兄从建康来，可知豫州刺史谢万石北征的动静？”

陈尚从九曜山下来，待陈操之写了信，就将那卷《明圣湖论玄三篇》一起支出行囊，便去南楼向母亲和幼弟告别，再赴建康，这是他本年蒲月以来第三次去建康了。

陈操之道：“对于家属而言，我赴建康是为了家属好处，举族都会支撑，我母亲若晓得此事，也必然会命我赴建康，但对于其别人而言，我赴建康则是求名，士之德更重于才，就算我在司徒府辩才惊四座，但如果别有用心者提出我不顾家中老母病重而来建康挥着麈尾夸夸其谈，那我何言以对？”

陈操之端坐不动，说道：“三兄要陷弟于不孝吗？人孰无父母，我父早亡，寡母含辛茹苦扶养我成人，现在母亲体弱多病，我何忍离母斯须！”

顾恺之笑道：“尚值去官了，却又恋栈不舍，是以有些忧?。”

陈尚额头汗下来了，说道：“十六弟纯孝之心可嘉，但是入士籍是陈氏家属的百年大计、光宗耀祖之事，此去建康，最多两个月便可返来，七叔母也必然会让你去的，我这就去奉告七叔母――”就欲起家。

顾恺之大笑，说道：“过两日我画一幅画让润儿小娘子批评，看与你家丑叔的画比拟认高谁下？”

陈尚道：“尚不知切当动静，只知泰山太守诸葛攸伐燕兵败，与谢万石同时北征的徐州刺史郗昙因病退兵彭城。”

陈操之忸捏道：“写得太出神了，茶来张口，没重视到小婵姐姐还未安息，对不住啊，小婵姐姐。”

顾恺之大赞，对陈操之道：“子重，建康瓦官寺请我为其大殿画壁画，我承诺三年以内画好，此中要画个龙女，一向未无形象，本日看到世侄女润儿小娘子，龙女形象有了。”

顾恺之道奇道：“三绝？哪三绝，我本身如何不晓得。”

当夜，陈操之手不断书，将三篇玄学论著清算誊写并装订成薄薄一册，落款《明圣湖论玄三篇》，别离是关于周易的《天道无忧论》、关于老子的《功整天然论》以及《儒道释同心论》，这三篇文章都采取古典的主客答辩式展开阐述，《天道无忧论》是陈操之与庾希在定品考核上关于周易的答辩，现在加以精简练和弥补；《功整天然论》是谢道韫、谢玄姐弟初到徐氏书院时与徐邈的辩难，徐邈抵挡不住，陈操之插手辩难，那是一场极出色的论争，当时以祝英台之名呈现的谢道韫辩才锋利、辨析义理丝丝入扣，陈操之的应对和反击也是引经据典、针锋相对，现在清算出来竟有洋洋五千言；《儒道释同心论》则是陈操之与郗超在通玄塔上关于儒、道、释三教殊途而同归的辩难――

寒秋玄月到来了，陈母李氏身材一向不见好，常常夜咳，没法平卧，老是半靠半坐在床上，白日里却又还好，也不咳嗽。

陈母李氏笑了一下，说道：“休要瞒我，现在丑时都过了，今后不准睡这么晚，好了，快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