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事无不可对人言[第2页/共3页]
谁不晓得瓷窑总管是陆念稚。
这是捏着性命博怜悯,筹算兜着抚恤银子,再趁火打劫欺诈一笔呢!
行会大佬天然出声必定,安大爷和唐加明更不会拆自家的台。
围观大众也很茫然:事情至此,杜府还是得担责赔钱,闹到对薄公堂的意义在那里?
代家中长辈辩论的杜振熙再次一鞠躬,踩着喊冤的话尾巴紧跟其上,“事无不成对人言。杜府行走商界,向来知法守法。诸位喊破喉咙大不过一个理字。办理忽视、轻贱性命的罪名不是高低嘴皮子碰一碰就算的,诸位说不出理来,我杜府就帮你们细心捋一捋甚么是事理。”
杜府占着理,那不占理的就是死伤家眷了。
她再次夸大一遍,接着又道,“杜记瓷窑好好的谋生,明晃晃的皇商招牌,悉心运营还来不及,岂会任由窑炉大哥失修激发变乱?昨晚出事的窑炉炸得不成模样,想究查是否报酬已然晚了,不过……
现在就是摊到明面上来讲,也是行内心照不宣的不成文端方。现在’赶巧’死伤的是这批人中的几户人家,倒忘恩负义的赖到店主滥用野生的头上来!不说杜记瓷窑,大师不信,尽管问唐家、安家,尽管问十三行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空有不菲横财,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杜振熙将世人神采尽收眼底,嘴角暴露笑意来,反身转向县官老爷,开口还是那句话,“事无不成对人言。”
且不说旁听席里杵着的十三行行会大佬,只说杜记瓷窑并安唐两家,瓷窑既然开在县衙地界,四时八节就没少给县衙高低送贡献,所谓拿人手短,县官老爷的心顿时偏了五分。
有那反应慢的见状眸子一转,倒想起另一茬来,“呵!我说县官老爷待陆四爷如许热忱呢!隔壁县衙老爷家的嫡出次子,定的新媳妇可不恰是杜府六蜜斯?县官老爷和隔壁县衙老爷是转折亲,和杜府可不就是拐着弯的姻亲!”
陆念稚少见杜振熙这副做张做致的小模样,心下好笑,面上沉着脸,淡淡嗯了一声。
嘿,都是熟人啊!
县官老爷本就偏疼,因看不明白杜府是想闹哪样,尽管由着杜振熙几番抢白,端着严肃点头表示,杜振熙见状抬手一挥,身后桂开也跟着一摆手,当即有管事打扮的杜府下人抱着一叠书文入堂,朗声照着书文唱念起来。
即便能满身而退,剩下的横财收不收成得两说,更要紧的是今后的前程和生存,只怕这岭南地界再无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她讽刺全开的瞥向跪倒一地的死伤家眷,掷地有声道,“不想着安葬家人亲朋、不想着共同店主找出变乱启事,倒撇下死伤尸身不睬会,一径揪着性命不放往杜府身上泼脏水安罪名,兜的是甚么用心?”
杜府更得不了甚么实惠,变乱还是得措置,抚恤银子还是得给,了不起辞退他们,又不能弄死他们出气!
如杜振熙之前所说,瓷窑这类变乱自有措置章程,管事念的不过是几等变乱几等死伤,对应的又是几等措置、几等银钱抚恤。
行有行规,他们如果告状不成反落下诬告的罪名,今后就别想再靠动技术在瓷窑行里混了。
流言流言传来传去不知会变成甚么样,倒是如此摊到公堂上由着人旁听旁观,口口相传之余,杜府名声不但不会是以受损,反而还能挣个行事为善、办事公开的清脆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