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事无不可对人言[第3页/共3页]
她讽刺全开的瞥向跪倒一地的死伤家眷,掷地有声道,“不想着安葬家人亲朋、不想着共同店主找出变乱启事,倒撇下死伤尸身不睬会,一径揪着性命不放往杜府身上泼脏水安罪名,兜的是甚么用心?”
老苍头挨着板子,那里还想不到这是着了杜振熙的道儿,他不是个真笨拙的,不然也不会被背后教唆挑出来领头肇事。
代家中长辈辩论的杜振熙再次一鞠躬,踩着喊冤的话尾巴紧跟其上,“事无不成对人言。杜府行走商界,向来知法守法。诸位喊破喉咙大不过一个理字。办理忽视、轻贱性命的罪名不是高低嘴皮子碰一碰就算的,诸位说不出理来,我杜府就帮你们细心捋一捋甚么是事理。”
有那反应慢的见状眸子一转,倒想起另一茬来,“呵!我说县官老爷待陆四爷如许热忱呢!隔壁县衙老爷家的嫡出次子,定的新媳妇可不恰是杜府六蜜斯?县官老爷和隔壁县衙老爷是转折亲,和杜府可不就是拐着弯的姻亲!”
这下饶是反应慢没反应的闻言都醒过神来,喧哗讨伐声顿时燃烧,只余嗡嗡群情。
如杜振熙之前所说,瓷窑这类变乱自有措置章程,管事念的不过是几等变乱几等死伤,对应的又是几等措置、几等银钱抚恤。
话音未落,不但是县官老爷等人,就连围观大众也终究看明白了:杜府纠结的不是变乱任务,更不是性命官司,而是瓷窑的招牌、杜府的名声!
“瓷窑变乱一出,杜府派去的管事便一心想照着这明文章程措置。”杜振熙问完几位大佬,转头看向端坐上首的县官老爷,“别说杜府没有取巧私了的意义,就算有,也不敢欺瞒十三行行会,更不敢欺瞒本地县衙。杜府全无秉公枉法的意义,倒是诸位……”
这是捏着性命博怜悯,筹算兜着抚恤银子,再趁火打劫欺诈一笔呢!
现在就是摊到明面上来讲,也是行内心照不宣的不成文端方。现在’赶巧’死伤的是这批人中的几户人家,倒忘恩负义的赖到店主滥用野生的头上来!不说杜记瓷窑,大师不信,尽管问唐家、安家,尽管问十三行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空有不菲横财,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且不说旁听席里杵着的十三行行会大佬,只说杜记瓷窑并安唐两家,瓷窑既然开在县衙地界,四时八节就没少给县衙高低送贡献,所谓拿人手短,县官老爷的心顿时偏了五分。
即便能满身而退,剩下的横财收不收成得两说,更要紧的是今后的前程和生存,只怕这岭南地界再无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再有陆念稚身上的举人功名,县官老爷的心又偏了三分,判定冲师爷抛眼色,立时就有人抬来交椅请陆念稚安坐,栅栏外的人群紧跟着响起一声唾,“当真是官商一伙!告人的鄙人头跪着,被告的倒有热茶暖椅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