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运筹蓄势待发[第1页/共4页]

“公子也喜好弹奏箜篌么？”王夷甫微微一笑，“你这具已然陈旧不堪，侯府里有的是镶金嵌玉的宝贵箜篌。”

“好，剩下的自有内府与族会考核。夫人业已同意回府，尔等筹办一下，随时出发，以免多生变故。”王夷甫命令道，右耳悄悄颤抖，天听地闻之术策动，将屋内母子的争论尽收于耳。

一个布裙荆钗的妇人徐行而出，眼神在支狩真身上定定地逗留好久，方才移开，对王子乔微微欠身：“先生请出去发言。”

王夷甫走出院子，部属马队纷繁聚过来。一人禀报导：“大人，我平分头与村民查实，夫人和小公子十一年前来此居住。小公子性子跳脱，喜修剑术……”

这里共有村户三十八家，我自会带你一一识得，包含每个村民的生辰、名字、习性……

支狩真微微点头，王子乔又道：“你三岁时，蝶娘携你来此定居，替人织布浆衣为生，总计十一年整。自你晓过后的每一日糊口点滴，做过甚么，喜好甚么，讨厌甚么，蝶娘都会与你几次对答，以防忽略。

支狩真抢上一步，狠狠瞪向王夷甫。后者苦笑一声：“夫人，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借一步详谈？我费尽周折，长途跋涉才寻到此处，就当是老朋友见面，也该让我出来喝杯茶吧？”

天气蒙蒙亮，支狩真远了望去，村庄沉沐在灰蓝色的晓雾里，模糊传出几声鸡鸣。

“小安！小安！”车厢外，模糊传来阵阵叫唤声。支狩真拉起车帘，探身回望。大牛汗流浃背后奔过来，手里抓着几只热乎乎的鸟蛋，硬塞到他手里。

“这是俺刚掏的。”大牛短促喘着气。马车并不断留，扬长远去，只留下村落少年不住挥手的身影。

伏牛山上，王子乔衣带飞扬，收回俯视车队的目光，望向深不成测的夜空。

车队减速停下，两侧马队踩镫上马，闪烁的盔甲逼得村民们纷繁后退，既猎奇又惊骇。

屋内陈列粗陋：一张杨木矮桌，四四方方。两个木凳子，此中一只凳腿缺了角。靠墙摆着台织机，角落里横放一架铁锈斑斑的箜篌，上面堆了木盆，盆里是几大块皂肥皂和一根捣衣杵。

两人对峙多时，赵蝶娘勉强点头。支狩真又是一番造作，才让王夷甫进了屋。支狩真守在门外，日落西山时，赵蝶娘招他出来，脸上兀自泪痕斑斑。

华服男人诘问道：“你娘但是赵蝶娘？”

妇人款款坐下，又看了支狩真几眼：“年纪倒是相仿，面庞表面也和安儿颇像，只是模样过分炫丽。眉毛也浓了些，鬓角需得好好修裁一番。”

“蝶娘。”王子乔隔着门扉，轻咳一声，“人到了。”

蝶娘当年厚交满天下，是以你从她处习得一些根本的剑法文籍、武道身法。你现在炼精化气，这个境地在同龄的门阀后辈中只算平常，不致遭人怀疑。你畴昔并不清楚出身，眼下乍闻，不免过火不平，痛恨生父。此中的关窍，你要好好测度拿捏，演出最合适原安的性子。狂傲一些也无甚干系，晋人向来以此标榜名流风采。只是狂傲之士，需有真材实料，不然只会被人诟病。蝶娘会将她善于的箜篌琴技与化蝶舞技传授于你，务必苦练有成，方能交友权贵。”

“这难道也是先生心中所愿？”

“先生，我来了。”支狩真行了一礼，对王子乔更增顾忌。这些天他苦修身法，又在清风指导下，将行云流水轻身诀与壁虎游墙术、草蛇灰线术、蜘蛛悬丝术熔于一炉，走动时轻灵诡变，足音难闻。孰料一近村口，立被王子乔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