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兄弟[第1页/共4页]
已有很多年没听到了,有几次韩墨只在梦里如许叫她。
她深吸口气,极力让面前腐败,“如果如许死了,没个交代,我到那里都不见你。”
就这么耗了二十年,韩墨乃至想过,那些话他能带到棺材里,余生好好待她,再不出错就是。
“不是胡说。”韩墨睁眼,“到了快死的时候,好些事情才气想明白。这辈子一转眼就走到了头,我老是对不住你。路上我总在做梦,梦见你刚嫁给我,意气风发,英姿飒爽,骑马射猎的时候,比瑶瑶和蓁儿都雅很多。幼微……”
“晁松,本来是楚州一员小将。”
“不想就这么带着心结死了,到了那边,仍不敢见你。”他声音渐低。
韩墨的神采颇惨白, 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汤, 目光只落在她脸上。
听罢韩征所禀,杨氏好久不语,终究扶着他起家,说了跟韩蛰一样的话。
韩墨熬过颇凶恶的一夜,在太医妙手调度下, 烧略微退了些。
韩蛰仍穿戴锦衣司使的官服,腰间佩刀仍在,将他看了两眼,才坐在桌边,“当日在光州,掳走重伤父亲的是谁?”见韩征微愣,弥补道:“带兵的人。”
他在光州作战数回,虽因初入疆场武职不高,于疆场情势仍察看过,加上韩墨成心安排,听河阴节度使帐下的人参议对策,于晁松的手腕知之很多。不过河阴节度使帐下也颇多纸上谈兵的,对阵晁松的那位更甚,虽对晁松看得透辟,兵戈却不可,即便知己知彼,仍节节败退。
杨氏叫人奉茶给她,坐在劈面的檀木方椅里,将丫环尽都屏退,只留鱼姑在侧。
“我很悔怨,却说不出口。”韩墨病中昏沉,平常的明智禁止尽失,只哑声道:“一念之差,毕生悔怨。孤负了你,也就义一条性命。”
韩蛰出来时,就见他保持这姿式,不知站了多久。
杨氏见他又要睡去,眼角温热溢出,敏捷渗入秋香色的衣衿。
幼微是杨氏的闺名,畴前伉俪情浓时,韩墨便是如许和顺唤她。
韩征总算回过神,见是韩蛰,叫了声“大哥”走过来。
韩征没有兄长那样处变不惊的定力。
从初回府时,韩蛰就感觉韩征不对劲,只是韩墨伤势摆在跟前,未及细想。
韩蛰将糕点吃食搁在桌上,看他神采仍然泛白,有些不放心,道:“父亲挺过昨晚,又有母亲陪着,该当不会再有事。先吃点东西。”遂提壶给他倒了杯水。
杨氏已按太医给的方剂,熬了汤备着, 带韩墨醒来, 命人给他背后垫上软枕。
“大哥!”韩征担忧悔怨了一起,每个早晨守在韩墨身边,瞧着他命悬一线,肠子都青了,听韩蛰这般安抚,内心愈发难受,拳头愈收愈紧,终究单膝跪地,“父亲本来要先去别处,为了看我,才来虎帐。成果我……我负气骑马跑出虎帐,闻声贼兵攻打,返来时父亲已被擒走――”
“这二十年――”他顿了下,想去碰杨氏的手,杨氏悄悄避开。
杨氏瞧了他一眼, 沉默不语。
“是他身边的人。”韩征不认得那位,默了半晌,才沉声道:“父亲本来不必受遭这场灾,若我当时在他身边……”韩征拳头不自发的握紧,回想当时韩墨腿上鲜血淋漓蒲伏在地的模样,内心就像是绞着似的。
她端坐在榻边,帮着掖好被角,盯着蕉萃昏睡的韩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