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偷窥[第1页/共3页]
河阳的兵患得以消弭,别处节度使也会有所顾忌,朝堂临时安宁,杨裕又平白夺来些军权――算是一举两得!
见韩蛰进屋,体贴过后,忙问河阳之行如何。
“祖父、父亲都可放心,这一趟比料想的顺利。”韩蛰先给个放心丸,“二舅在河阳十年,很得裴烈信赖,这回裴烈写表文为裴泰求节度使的位子,便是听了他的劝说。孙儿到了河阳,裴烈也派二舅来做说客,只是他狐疑重,仍暗中派人在外偷听。”
韩蛰入府,径往祖父韩镜的藏晖斋去。
韩镜点头,“如此甚好。彭刚已押回都城了?”
“带回都城关进了锦衣司狱中,樊衡亲身盯着,等过了初五就严审。”韩蛰喝茶润喉,“看那日景象,裴烈早就顾忌彭刚功绩太重,成心除了彭刚,只怕擅自脱手难以服众,也难保不会肇事。这回孙儿畴昔,倒给了他最好的由头。”
他平常多穿墨色衣裳,冷着张脸,对谁都爱答不睬的,一眼瞧畴昔老气横秋。今晚他换了稍浅淡的檀色锦衣,胡茬剃得干清干净,灯烛下神情清冷,就连双眉都比平常有豪气。
韩瑶又凑过来,低声道:“我说得没错吧?”
……
这是何意?
她宿世酒量不浅,单独斟小半坛酒下去也无大碍。现在嫁进韩家,夫君跟前只能明哲保身,想把日子过得顺畅点,自不好冷待了婆母小姑,见大师都欢畅,一年也只此一回,便量力喝了些许。
韩蛰跟在她身后,见她安然走到银光院外,便将将脚步一顿,道:“归去歇着吧,明日不必夙起。”
韩蛰啜了口茶,目光扫向别处,余光却还留意。
令容是刚嫁出去的新妇,头回跟着用家宴,被婆母姑嫂关照,喝了两杯酒。
雪轻飘飘地落下,被甬道旁暗淡的灯笼映照,晶莹剔透。她整小我都包裹在银红的大氅里,小脸嵌在柔嫩的风毛中间,酒后脸颊微微泛红,柔滑鲜艳。方才在席间还跟韩瑶梅氏谈笑打趣,这会儿却似撑不住了,水灵灵的眼睛不似平常敞亮。
因韩镜早已得了韩蛰回京的动静,此时正带了韩墨等在书房,各自面带忧愁。
她内心鹿撞似的,极力平静,回以笑容,垂首握紧了手帕。
“一定。他会用二舅帮手裴泰、管束彭刚,应是信赖的。只不过事关严峻,才会多此一举,倒也免了二舅的口舌,两边的话印证,裴烈更轻易听信二舅,交出彭刚。”
因回京途中押着要犯,需留意防备,世人又赶着除夕前回京,日夜赶路,甚是劳累。他背上的伤本就措置得仓促,那晚杨裕不知情带了酒来,他喝了几碗,更是累及伤口。到现在,虽有上等药粉敷着,伤口仍未病愈。
世人坐了会儿,到得时候便去祭祖。
……
韩蛰当即抬目迎畴昔,目光如电,将她逮住。
借着衣袖袒护,又在韩瑶腿上轻掐了下,面带烦恼。
“我晓得了。”令容不双唇微嘟,只低声道:“不过我方才崴了脚,这会儿夜深,郎中一定肯来,夫君那儿有治跌打毁伤的药吗?我叫枇杷去取些来抹,不打搅夫君闲事。”
韩蛰边幅生得很好,表面结实,双眼通俗,剑眉英挺。许是经常习武强身、精气充盈的原因,头产生得极好,整整齐齐拿乌金冠束在头顶,格外精力。
劈面坐的都是女眷,自太夫人起,杨氏和二夫人刘氏并肩坐着,下首是梅氏和令容、韩瑶、唐解忧。女郎们都换了过节的衣裳,花团锦簇地围坐,满目珠翠绫罗无甚别致,他的目光触到令容时却逗留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