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反间[第1页/共3页]
杨裕也不客气,自寻了酒碗,往桌边坐下,倒了两杯,将一只碗推到韩蛰跟前。
彭刚终究觉出不对劲,死死盯向裴烈。
韩蛰等人奔驰出山,赶到州郡大道时,身后总算温馨下来。
“哦?”杨裕笑了笑,“说来听听。”
彭刚面色微变,看向裴烈,“将军,这是何故?”
韩蛰送他出去,关上屋门时皱了皱眉。
韩蛰嗤笑,“若裴将军能分轻重,交出彭刚,案子无需查。若裴将军刚强保护,我查有何用?案子如何告终,端看老将军的态度。”
他本来被情势所迫,已与裴烈议定本日堂上设伏,相机抓住韩蛰。却在杨裕一番谏言后,决意与韩蛰联手,撤除彭刚――倘若韩蛰能让天子允他所请,自是遂他所愿,即便不能,河阳没了野心勃勃的彭刚,裴泰的职位便无人能撼动,节度使的位子可缓缓图之。如何算,都于他无益有害。
“杨大人漏夜前来,是有事见教?”韩蛰并未立即请入。
“是他?”韩蛰扫了彭刚一眼。
韩蛰的母亲杨氏出自侯门,父亲是文官,长兄是京畿守军的副将,这杨裕是她庶出的弟弟,本年三十五岁。
韩蛰闻言嘲笑,看向彭刚,“拿下。”
“既是如此,娘舅请进。”韩蛰侧身让他出来,掩好屋门。
杨裕听了,也不再多问,沉默半晌,才道:“早就传闻你的目光比鹰鹫短长,想必猜出我今晚来的筹算。裴将军身染沉痾,表文的事你也晓得。我只问你,这趟过来是何筹算?”
连日奔驰,几番偷袭,他背上受了重伤,实在不宜喝酒。但是身在敌营却不能透露,只能强撑。这屋子的卧榻四周没有帘帐,他只好趁盥洗时没人盯梢,解了衣裳扑些药粉。那伤又在背后,清理得甚是艰巨,韩蛰忍痛,神采愈来愈沉。
“如此说来,你这趟只为探看态度,不为查案?”
杨裕只将酒坛晃了晃,“虽说素无来往,你毕竟是我外甥,他乡相遇,请你喝杯酒如何?”
韩蛰纵马入城,直往河阳节度使的府衙去。
“是……彭将军教唆……”他的声音出口,沙哑干涩。
裴烈不急着交代,只瞧着屋中部将,说诸位都是跟他出世入死的兄弟,一起同生共死地走过来,不止是为兄弟意气,更是为忠君报国。说话间,似是力量不支,由裴泰扶着回到长案后站稳了,才续道:“当日晁丰弑杀使臣,我已将他把守起来,韩大人既然要查,当着众位查吧。”便命人提审晁丰。
这个韩蛰,确切善于掐人七寸!
……
韩蛰擦了擦手,淡声叮咛,“绑了。”
……
韩蛰身在虎穴,泰然处之,在屋中坐了半个时候,就听有人拍门。
彭刚被樊衡制住,见裴烈没动静,不由怒道:“刀斧手呢!”
裴烈既已表态,厅中将领毕顾忌,加上满厅刀斧手虎视眈眈,韩蛰等人又难对于,再无人敢脱手,眼睁睁看着彭刚被铁索捆住,拖了出去。
“受命查案,敢禁止者,杀无赦!”
客房外的屋檐下,倒悬好久的人轻飘飘拜别,唯有衣衫带出轻风,拂动些许树叶。
“朝庭使臣如御驾亲临,私行殛毙,与弑君谋逆何异?外头传的虽是副将杀了使臣,皇上却已查明,是彭刚目没法纪,鄙视朝廷。皇上的意义很明白,这事儿裴老将军若能交代清楚,让我携犯回京,便知裴老将军没有异心,可既往不咎,允了他的表文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