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值得[第3页/共3页]

令容身上围着大氅，内心藏着事情坐不住，便在廊下安步。

樊衡不在乎受伤，哪怕重伤将死，只要留一口气在，这条命就能保住。

令容看在眼里，感觉欢畅。

夏季晨风冷冽劈面，背上不知中了多少箭，身上的力量也敏捷流失。

范通营帐数里以外, 韩蛰率三十名锦衣司的精锐, 齐着黑衣细甲，趁夜色奔驰。

韩蛰笑了笑，舀了一勺递给她。

郑毅没再多言，留下人手在旁帮手，他带了两人到内里盯梢。

夙来刚硬的脸上几无赤色，瞳人稍觉涣散，整小我衰弱得很。

飘往都城的心机在闻声院门推开的声音时突然回笼，令容抬眼，正对上韩蛰的目光。

韩蛰一声低低的唿哨，数枚哨箭次第甩出, 收回锋利的吼怒，如同照应。

郑毅跟了韩蛰数年，见惯他的狠厉沉稳，头回见韩蛰额间充满精密汗珠，那双阴沉的眼睛里暴露浓浓的担忧。

垂垂看到熟谙的面孔，浸在满目赤色里。

“但甄嗣宗还活着――”韩蛰立马提大声音，见樊衡强撑开眼皮，续道：“甄家家世仍在，你说过，要亲眼看他阖府式微，洗清昔日罪名。”

“如何不在屋里待着？”

晌午安息的时候，她又梦见了昭儿。才出世没几个月的小娃娃，嘴里只会咿咿呀呀的，梦里他还在襁褓，仿佛是饿了，正呜呜地哭，如何哄都哄不好。她从梦里惊醒来，全部后晌都有些魂不守舍，仿佛心机都陷在昭儿身上，挪不开似的。

樊衡这一起都隔着层里衣，穿贴身上等细甲防护，饶是如此，浑身高低也有很多血肉恍惚的伤口。在场都是刀刃走过来的昂藏男儿，见惯凶恶，待将樊衡染满血迹的衣裳剪碎，剥了细甲，瞧着利箭所刺和刀砍剑削的伤痕，还是各自色变。

“晓得……”樊衡声音很低，乌黑的瞳人集合，含混道：“我会……活着。”

被范通重金拉拢的匪贼、流民几近在一夕间如鸟兽四散，军士们虽碍于军令不敢擅动，传言却敏捷伸展，早已没了开初志在必得的奋勇干劲，或是张望，或是投向朝廷，民气顷刻涣散。

这声音送到樊衡耳中，充满赤色的双目顷刻暴露精光。

樊衡呲牙，拼尽满身的力量，奋力向外冲杀、奔逃……

那晚韩蛰去策应樊衡，她歇了一宿，次日跟傅益说了府里的事。兄妹俩都曾承教于傅老太爷，先前傅老太爷病势缠绵，令容也回府看望过多次，晓得人上了年纪，这类事难以胜天，沉默对坐一阵，也只能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