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重归[第3页/共3页]

早餐后骑马出府，因韩征回京后重归羽林卫，替了本来范自鸿羽林郎将的位子，皇宫戍卫轮值与衙署休沐分歧，他得空抽暇，便只韩蛰带着令容和韩瑶，带飞鸾飞凤跟班。

来这儿的多是文人雅客，或孤身或结伴，不像别处似的女眷车马主子如云，进寺的路倒是清幽，两侧古柏矗立，老松茶青，中间石径蜿蜒而上，有枯叶未扫，随风轻动。

先前唐敦身后，令容成心去寺里进柱香，算是给宿世的事一个交代。因在金州心境欢乐，不欲考虑那些烦恼事，便在回都城的路上跟韩蛰提起，韩蛰也没多问，承诺了。

耸峙三朝的相府，纵有扳倒奸佞权宦以清君侧的名声，却仍与仗势欺人的甄家沆瀣一气，在朝堂联手谋权，在暗里来往靠近，都城里摆出驯良礼节的面孔沽名钓誉，却只在僻远之处剥削打劫，鱼肉百姓。

令容阖目泡着，任由宋姑渐渐地帮她捏动手臂肩膀，减缓难受。

今晚跟杨氏提及，韩瑶也说要去，顺道往山间散心，商定明日用过早餐便解缆。

令容可不想明日带着浑身疲累骑马出城，早早沐浴了，也不等韩蛰，先上榻安息。

温热的水伸展满身，浴房里的混乱陈迹也被宋姑清算洁净了。

明日十六，恰好休沐，过后韩蛰便须繁忙起来。

……

“去丰和堂后就没返来，不是去书房, 就是在老太爷那边。”宋姑返来卷了帘帐, 满屋敞亮照出去, 竟有点刺目似的。她自去浴房, 备妥了，才号召枇杷过来，服侍令容去沐浴。

矗立的庙门里有一片碑林，周遭松柏映托，丰年青学子观赏评点，此中一人站在人群外两三步，墨色长衫挺拔，玉冠束发腰缠锦带，背影非常熟谙。

但是比起影象里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君，他身姿虽挺拔如旧，气质却变了很多。畴前惯爱的玉白锦衣换作深浓的墨色长衫，隔着不近的间隔，他清秀的脸上殊无笑意，悄悄望着这边，像是夏季里霜雪封着的青竹似的，冷僻淡然，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暖和谈笑。

故交相逢，韩蛰只字不提此事，或许早已健忘，或许对一介县令的死毫不在乎。

待韩蛰夜深返来时，屋中灯火虽明，里头却颇暗淡。

韩瑶回过神来，有些无措似的，淡然敛了端倪。

隔着松枝掩映，令容的身姿影影绰绰，比畴前又苗条窈窕了很多。中间韩蛰冷肃如旧，一如他初入都城时所见的锦衣司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