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二六零章[第2页/共4页]
赵器望着他笑了一笑:“步兰石是菩萨心肠,甚么事都肯设身处地为别人摆脱,我也不过一说,只是如许的人,倘我是公府属官,是不肯厚交的。”步芳沉默一瞬,答道:“大司马看重的恰是十步以内,必有芳草,他只要愿经心极力佐助主官,为民谋福祉,便是有些手腕,无碍大局,也随他吧。”
稼穑郎张子衡在得了主官步芳的授意下外出公干,走下阶来,忍不住回顾瞻仰:公府规格平平,却仍然可谓危楼高百尺,高处不堪寒,但是也正因如此,这府邸的仆人,仿佛一伸手便能上天摘下星斗,该是多么称心。
至公子话风转得有些莫名,赵器便也莫名随之点头应是,忙出来备马。
“至公子表兄的字和以往看似不太一样了。”
一五一十将桑榆那番话学与成去非听,桩桩件件,赵器几语倒也就说得清楚了,此时,日头西移,天光淡薄,夕照将不远处的莫愁湖灌成一溪金汤,成去非在冷静听完赵器回话后,神情战役素并无辨别,只随即轻叱一声,往回赶了。
此人的事情,他是听步芳讲过一二的。那日刚进公府,就见步芳身后跟着一人,看上去面熟,却也着了一身官服,他随便向步芳问了两句,方知此品德阶不大,却非常机灵,深谙宦情民意,台阁中禀一次事便让至公子记下了他,想必也有一方之才,但此人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亮,时而泄出几分道不清辨不明的神情,赵器第一回见便无甚好感,不知是否乃己之成见,别人并无如许的观感。赵器不想也不便留于其间听话,思忖着后院另有两株香椿,前几日看模样似欲抽新,眼下风和日暄,大可采来和面作香椿小饼,焯水作香椿豆腐,至公子素爱平淡,如此甚佳……赵器既动了如许的心机,干脆抬脚走人。
等赵器牵了马出府,见成去非早换了身窄袖乌衣立于阶下,从速将一柄错金马鞭递到他伸出的右手上,本身也翻身上马,一声骄嘶,跑到前面带路去了。
桑榆顺手一指:“瞥见那人没有,他一双女儿都卖了,每日只说他家阿囡生的好,被好人家出大价领走的,也不知真假。”桑榆这类事情见很多,提及来神情平平,语气平平,很有些麻痹的意义,赵器却听得无从应话,只得仓促返回至成去非身边。
“你另有事要禀?”
张子衡看不见主官的神情,便盯着他背影答话:“下官另有番不当讲的话, 大司马不喜拐弯抹角, 下官就直说了。江左世家林立,不但广占山泽,四周斥地庄园别墅, 且不必交纳租税, 我朝百姓不但要扶养中枢,更要扶养私家, 大司马可曾想过,将世家也纳至课税当中?”
“备马,看看那些园子去。”
明显是誊抄的一份,却也标注了出处,成去非瞥了一眼那熟谙的人名,未置可否,赋中铺陈并不是虚言,贰心底也明白无疑,终抬眼看了看张子衡,这半日里看似禀了两样不相干的事情,实则全面在一处,成去非也不点破,只道:
春分刚过, 大司马府中几株海棠正开着莹莹的花,从窗子望去,仿佛春云,由萋萋吐绿的翠叶相托, 微风一过, 间或掉落几片,陈在绿茵上,委实可惜,也委实相衬。成去非起家在窗前鹄立,心头忽就掠过一瞬的欣然,他背对着张子衡,只淡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