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二六零章[第3页/共4页]
“桑榆!”
此人的事情,他是听步芳讲过一二的。那日刚进公府,就见步芳身后跟着一人,看上去面熟,却也着了一身官服,他随便向步芳问了两句,方知此品德阶不大,却非常机灵,深谙宦情民意,台阁中禀一次事便让至公子记下了他,想必也有一方之才,但此人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亮,时而泄出几分道不清辨不明的神情,赵器第一回见便无甚好感,不知是否乃己之成见,别人并无如许的观感。赵器不想也不便留于其间听话,思忖着后院另有两株香椿,前几日看模样似欲抽新,眼下风和日暄,大可采来和面作香椿小饼,焯水作香椿豆腐,至公子素爱平淡,如此甚佳……赵器既动了如许的心机,干脆抬脚走人。
赵器望着他笑了一笑:“步兰石是菩萨心肠,甚么事都肯设身处地为别人摆脱,我也不过一说,只是如许的人,倘我是公府属官,是不肯厚交的。”步芳沉默一瞬,答道:“大司马看重的恰是十步以内,必有芳草,他只要愿经心极力佐助主官,为民谋福祉,便是有些手腕,无碍大局,也随他吧。”
“那稼穑郎给您看这个做甚么?”说着似是明白了甚么,犹疑半晌,还是未说出口,面前人影一晃,原是成去非起家往屏风后去了,话音便从那具山川绣屏处传来:
等赵器牵了马出府,见成去非早换了身窄袖乌衣立于阶下,从速将一柄错金马鞭递到他伸出的右手上,本身也翻身上马,一声骄嘶,跑到前面带路去了。
赵器一紧缰绳,就势直下,到了未完工的一处别馆前,拦下一人问话,那人却只忙于做工,懒得应话,对付一句“不知”甩膀子走人,赵器只得找到一看样面善的父老,不料对方技术虽好,却已是耳背至极,赵器嗓尖冒烟,对方仍充耳不闻,赵器没法,四下睃巡时,忽瞥见一熟谙身影,疾步奔了畴昔,唤道:
赵器正刚从成府折回,带来善作面食的庖厨,方上马便见那张子衡口中念念有词畴昔,听不清个以是然,遂提步进府,见着成去非,略将家中事回了几句,无外乎贺娘子如何二夫人如何桃符如何,言说间,一阵风入,吹得案几上物什掉落,赵器忙俯身拾掇,鲜明见一篇文章上落着沈崧的名,再定睛一看,瞧出些端倪,起家疑道:
张子衡看不见主官的神情,便盯着他背影答话:“下官另有番不当讲的话, 大司马不喜拐弯抹角, 下官就直说了。江左世家林立,不但广占山泽,四周斥地庄园别墅, 且不必交纳租税, 我朝百姓不但要扶养中枢,更要扶养私家, 大司马可曾想过,将世家也纳至课税当中?”
张子衡眼颠簸了一动,在成去非回身的顷刻,垂下目光声音终未见分毫宽裕:“是下官考虑不周。”说着自袖管取出一物,稍稍移步递了畴昔,“下官想请大司马看一样东西。”
张子衡本也未假想大司马有任何答复,听他如此言语,识相地回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