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二二七章[第1页/共4页]
成去非回眸看了一眼蒋北溟, 他不知何时已拭去泪痕,方才统统情感皆已褪去,独剩眼中不悔的一缕笑意:“小民贫贱之身起高楼,于人间行走一回, 已无可怨之处, 至公子保重。”
李清河只觉,这平恐怕也没有比现在更加可怖的时候了。
顾曙笑道:“子恰是明白人,该如何做,也比我清楚,并州你我鞭长莫及,倘你那厚交受不住,子正可千万要受住了,我自会保你妻儿安稳度日,倘子正也撑不住了,难逃一死的可就不止你一人了。”
慎重一时口中酸涩,躬身道:“下官明白了。”成去非挥挥手:“去罢。”慎重闻声见礼回身而去,独剩成去非一人鹄立很久很久,直到晨光第一缕阳光打到他面上来,染红半张脸。
李清河顿时面如死灰,深深吸了口气,方问道:“那,敢问顾公子彻夜拜访,是甚么意义?”顾曙笑了笑:“我是何种意义不要紧,要紧的是子恰是否愿听我一言?”
接下来的事情,远比时人想的要法度松散:天子下旨移交罪人,却终究只见到犯人一副烧焦枯骨,龙颜大怒,廷尉署高低皆因渎职之罪降官罚俸。罪人自始至终,不过认下本身恰因忠君为君分忧之心而犒劳并州军士这一事,再无其他罪证,且罪人竟留有遗书,云唯有一死以证其心,更让天子顿时堕入难堪局面,并州有司则同时送来将领们明净得空的成果,这统统的统统无不在明示这一场变乱,终究不过沦为一场闹剧,即便如此,天子仍于模棱两可的新旨落第列蒋北溟身为富商几大可有可无罪行,令有司速抄其产业充公,然令人一惊非小的成果,更是置天子于难堪地步:号称江左经商奇才,富可敌国的蒋北溟,名下不过两处私宅,几十亩田产,数十奴婢,家中珍玩珠宝一概全无。不管有司如何细查,竟再不能得一二,直到天子复又下旨拘拿蒋北溟府中管事下监问话,方才其人丁中得知秘闻:原蒋北溟于建康承揽商税期间留有详细账簿,笔笔账目,一清二楚。待天子明白这此中原委时,道不尽的辛辣讽刺:各府衙向蒋北溟所收税钱,远高于公文所具,实际入府库者不过三分有一,蒋北溟不竭周旋于世人之间,终也再有力再对付如此饿虎饥鹰,不得不远走并州,于边塞暗澹运营。天子惊奇至极,也只是悄悄捏着账簿将此事细心机前想后,这统统,看起来是这般严丝缝合,毫无破漏,英奴不由兀自嘲笑,蒋北溟已自发投身火海,是真欲表白心志或是别有所谋,皆已在拿他本身的一死在无声向帝王表白:官员逼其离,天子逼其命,他再无去处可去,唯有自我了断。
“这人间事,大略如此,不妃耦的多了去了,就比如子正你,自是有一技之长,却一向沉湎下僚,去岁并州大捷,皆有犒赏升迁,独独子正没有,天道不公也。”顾曙忽拿此引开,李清河更是无言以对,其中起因,顾曙既然要撇得一干二净,他自是没法对付他这般恶棍嘴脸,一时闭口不言,冷静听着。
窗未关,夜风袭来,吹得烛火一晃,连带着顾曙本清雅漂亮的面庞跟着飘忽扭曲一阵,李清河只觉晕眩,晓得本身终是躲不过,遂定了放心神,咬牙接道:
很久很久,李清河仍觉那一袭鬼怪身影还在面前闲逛,尽力定睛时,肯定那人已真的拜别,方抚着几案缓缓坐下,不料家仆忽又奔至,喘气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