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困局[第1页/共3页]

大明朝士绅称呼生员为朋友，称呼童生则为小友，表示生员要高出童生一等，蒋元瑞明天赋通过提学院试，都还没去游泮拜孔子呢，就称呼起昔rì的同窗为小友了——

蒋元瑞哈哈大笑，斜睨着曾渔道：“谁耐烦在这里和你比试，有本领考秀才去。”

年过三十、黄胖不必的蒋元瑞下了篮舆，走过来打量着曾渔，又是一阵大笑，说道：“九鲤小友，还记得半月前夏先生说的话否？”

曾渔岂不知谢子丹的心机，道：“不必了，渡船过来了，告别。”拱拱手，迈步走向河边。

但是打伤了谢子丹又该如何结束呢，毕竟是糊口在人间，不是乱世三国更不是玄幻异界，杀伐判定、称心恩仇当然痛快，但要考虑到结果，他另有寡母幼妹要他照顾，目前他无钱无势，不忍又能如何，问：“谢兄，我与你有仇？”

蒋元瑞是来看曾渔笑话的，没想到曾渔竟还敢这么说，顿时就恼了，嘲笑道：“一个村落冬烘，晓得甚么义理文章——”

“我家少爷昨夜在能仁寺投宿，能仁寺那破屋子俄然砸下根木头，把少爷脖子砸伤了——谢六公子，你家是开生药铺的，有没有甚么好的伤药？”

曾渔对四喜道：“请梢公等一下，我与同窗说几句话。”

远远的蒋元瑞乘着篮舆过来了，渡船这时已经泊岸，四喜不想九鲤少爷被这些人冷嘲热讽，赶快牵上黑驴，说道：“少爷，船来了，我们渡河吧，不然入夜前赶不到家了。”

曾渔问蒋元瑞：“你也这么以为？”

谢子丹放声大笑，瞅着曾渔颈间紫痕，调侃道：“木头砸的，甚么样的木头能把人脖子砸成如许？若说是骑在驴背上俄然栽下来，刚好被缰绳勒住脖子，这还比较可托，四喜，你这傻小子，扯谎都不会啊。”说话时，两眼一向斜睨着曾渔，尽是嘲弄戏谑之意。

四喜非常机警，晓得为少爷粉饰。

蒋元瑞歪头看着曾渔，嘲笑道：“教员的好名声要靠门生来鼓吹，你是夏先生最正视的门生，如何不考个案首给夏先生争口气？”

曾渔道：“你是以为八股文果然赛过我，还是此次院试幸运中式？”

蒋元瑞不屑道：“场屋作文才是真本领，平时作的文章谁晓得你是从那里东拼西凑誊写来的！”

曾渔看着对劲洋洋的蒋元瑞道：“夏先生说你的八股文义理分裂、尚未贯穿，如何，蒋兄不平气？”

四喜看着曾渔的脸sè，安抚道：“少爷的文章本来就强过他们两个，夏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既已撕破脸，蒋元瑞也就不再与曾渔啰唣甚么宴客喝酒了，对谢子丹道：“小谢，我们喝酒去。”两小我嘲笑连连，各乘篮舆入城去。

中午的阳光直shè水面，波灿烂目，两岸翠绿，曾渔立在船头看驼背梢公憋着劲撑船，贰内心沉甸甸的也象是在憋着劲，这rì子过得憋屈啊，吃喝玩乐、声sè犬马全没有，却频频遭人打脸，现在即便是书画箫剑都抛掉一心发奋苦读，可院试三年只要一次，并且三年后也不见得就必中，多少博学鸿儒都是屡试不第，哪有一朝穿越就能五元、六元连捷的，还是踏结结实过rì子吧，可题目是这rì子实在不好过啊，如有秀才功名那就轻松很多，但那起码要三年后，如何办，那里有脱困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