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生[第2页/共4页]

“谁来了？”元曜猎奇地问道。

俄然，长生灯灭了，有客人上门。

长生客道：“您晓得吗？实在，我很痛苦，一向活活着界上，走过天涯天涯，遇见无数的人与非人，却没有谁能够永久与我在一起。终究，他们都会死去，只留我一小我还在大家间。我越来越不敢靠近有生命的活物，哪怕是一棵树，活物的生命都有穷尽，而我的生命冗长无涯，与他们产生交集，他们的灭亡会带走我的心。我是一个空心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要一个永久的仇敌。好笑的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是阿谁仇敌。”

长生客的身影垂垂消逝在长巷绝顶，融入了无尽的暗中当中。

元曜有些担忧，道：“白姬，缥缈阁关门闭户，那位客人如何出去？”

“是。”元曜应道。

元曜问道：“白姬曾在荒山夜雨中讲过一个长生的故事，说一小我因为小时候吃了八天太岁肉，以是活了八百年。他因为老婆的叛变与折磨，而仇恨成仙的老婆，故而一向因为仇恨而持续吃太岁肉活着。那小我是您吗？”

白姬笑道：“固然我不明白您为甚么对峙如此痛苦地活着，但既然长生是您的欲望，而您又走进了缥缈阁，那我替您实现。”

“是的。”长生客笑道。

元曜把切好的西瓜用虎魄盘盛着，端给了太岁。太岁瞥见又红又水灵的西瓜，顿时忘了疼痛，大口大口地吃起瓜来，表情好了很多。

长生客道：“我经常感到苍茫，我爱的人和我恨的人具有同一张脸，光阴冗长无涯，我都分不清楚了，爱和恨都恍惚了。但是，每当我想死的时候，那股深切的恨意又涌出我的心，像火焰燃烧我的骨肉，支撑着我持续活下去。我的畴前没有绝顶，将来也没有绝顶，现在是一片虚无，虚无当中有一团肝火，这就是我的长生之路。”

白姬摸摸封八郎的头，笑道：“不要惊骇，只是割一小片肉罢了，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白姬笑道：“不做梦也好。归正，人生本来就在梦中。”

元曜见封八郎没事了，又很猎奇妙秘的长生客，因而去厨房端了一盘西瓜，拿去了里间。

长生客站起家，从地上拿起斗笠扣在头上，向白姬告别道：“下一次再见，不晓得是几百年以后了，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再相见。”

元曜更吃惊了。

工夫如箭，几天畴昔了。白姬口中的那位客人并没有来缥缈阁，反倒是很多人与非人都闻风而动，冲着太岁来缥缈阁了。

白姬道：“您筹算一向活着，直到六合毁灭吗？”

元曜一愣，点头道：“好。”

白姬笑道：“如果有缘，必然还会再见。轩之，替我送客。”

元曜笑道：“金乳酥没有，这个时候点心铺早就关门了，即便让离奴老弟偷溜出去，也没体例买到。西瓜倒是有，小生去给你切好端来。”

“晓得了。”元曜答道。

白姬、元曜、封八郎根基不踏出缥缈阁一步，只要离奴隔三差五地偷溜出去买条鱼，敏捷地出去，缓慢地返来，也不敢在内里多做逗留。

长生客叹了一口气，道：“比来，我开端不会做梦了。之前，睡着了还会做梦，梦见一些旧事，梦见一些故交。现在入眠以后，梦境老是一片乌黑，无边无边的暗中，让人无端地堕入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