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蜃井[第2页/共4页]

白姬提起裙裾，来到元曜身边：“走吧，轩之。”

越往下走，越是酷寒，阴沉瘆人。

男人姓崔，名循，在中书省为官，现任中书舍人。同在中书省任职的右散骑常侍何起，一贯和崔循不敦睦，相互鄙薄仇恨。

元曜转头，望向大热天里顶着暑气而来的客人。

元曜打了一个寒噤，心中无穷可骇。

“蜃君，开门。”白姬淡淡隧道。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石阶绝顶。石阶绝顶有一片宽广的高山，在黑暗中看不到鸿沟。从夜明珠照亮的范围来看，一排排庞大的木架整齐地摆放着。木架的格式安插看上去和二楼的堆栈大同小异，只是木架上的宝贝都被封印在了大小分歧的木匣中，有的挂着兽纹铜锁，有的贴着咒文条幅。

“那些和尚、羽士都不管用！”崔循愁眉苦脸隧道。他前后请了几拨和尚羽士来家里作法驱鬼，但是邪教方士的法力仿佛更高一些，小鬼不但没有被收伏，反而吓跑了和尚羽士，“白姬，缥缈阁中有没有能够驱走小鬼的宝贝？”

两个月前，中书侍郎因为年老，告老回籍。中书侍郎一职空缺了下来，代替的人选就在崔循和何起之间。

“胡说！小生那里有少一根筋？！”元曜不满地腹诽。

“为甚么？”

元曜进入里间，绕过屏风。－－这架屏风很风趣，屏风上的图案春季是牡丹，夏天是荷花，春季是金菊，夏季是寒梅。颠末荷花屏风时，元曜伸手点了一下停在幼荷上的一只蜻蜓，那只红色的蜻蜓吃惊，振翅飞走了，又停在了一朵莲蓬上。

“咯咯！”小孩子不肯放元曜走，一边笑，一边往元曜身上爬。

元曜不晓得白姬要找甚么，帮不上忙，只是冷静地跟着她走。

元曜被黑气覆盖，不能视物，只感觉一阵血腥的恶臭味扑鼻而来，耳边此起彼伏着混乱奇诡的声音，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有夜枭般喋喋的笑声。

元曜走进房中，房间素净而繁复，除了一方铜镜台，一扇仕女游春画的屏风外，几近没有甚么安排。挂在西边墙上的水墨卷轴画仙灵清幽，画中的山峦中仍在袅袅不断地冒着烟雾。白姬曾说，那是终南山的羽士们在炼不老灵药。

“轩之还没有来过这里吧？这是缥缈阁的另一个堆栈。这个堆栈中放的宝贝与二楼堆栈中放的宝贝比拟，略微有些分歧。”

男人舔了一下嘴唇，否定道：“我只是碰到了一点难以处理的费事……如果便利，我想见一见缥缈阁的仆人。”

白姬带元曜去取宝贝。元曜觉得是去二楼的堆栈中取，没想到白姬竟带他来到了后院，立足在绯桃树边的古井旁。

崔循和何起都很想获得中书侍郎之职。何起心术不正，为了撤除升官的敌手，勾搭了一个从悠远的南边来的邪教方士，差遣小鬼暗害崔循。

白龙又展开了眼，瞳中金光流转：“晓得了。”

一只黑猫悄无声气地从里间走出，工致地跃上半人高的柜台。它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爪子，用碧色的瞳孔瞥了一眼元曜，胡子抖了一下，蓦地口吐人语：“爷一会儿不盯着，你这书白痴又开端偷懒了？！”

白龙又要睡畴昔了，元曜仓猝道：“白姬，有客人来买‘欲望’，请你下楼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