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蜃井[第1页/共4页]

崔循和何起都很想获得中书侍郎之职。何起心术不正，为了撤除升官的敌手，勾搭了一个从悠远的南边来的邪教方士，差遣小鬼暗害崔循。

“刚才的黑烟和那些奇特的声音，就是从不祥之物中滋长的瘴气和魑魅么？”

白姬提起裙裾，来到元曜身边：“走吧，轩之。”

“这里是……缥缈阁？”男人勉强笑了笑，一副愁眉不展，苦衷重重的模样。

元曜吓了一跳，打盹虫也飞走了，辩白道：“小生哪有偷懒？小生又是看店，又是弹灰，倒是离奴老弟你从早餐后就一向在后院的树荫下偷懒睡觉！”

男人姓崔，名循，在中书省为官，现任中书舍人。同在中书省任职的右散骑常侍何起，一贯和崔循不敦睦，相互鄙薄仇恨。

元曜俄然感觉离奴的懒不是没有启事的，有其主，必有其仆。比来买卖冷僻，又是炎夏，除了用饭以外，白姬和离奴一个盘卧寒玉床，一个蜷眠树荫下，唯有小墨客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地看管店门，以及服侍这两只懒妖。

按常例，这个时候，白姬应当在昼寝。

“少啰嗦！爷说你偷懒，你就是偷懒，不准还嘴！”离奴理亏气不亏，嘴角的獠牙闪过一道寒光。

“咯咯！”小孩子不肯放元曜走，一边笑，一边往元曜身上爬。

“一百多年没下来了，我也健忘那东西放在那里了。”白姬喃喃道。她一起行去，在木架间游走，目光摆布逡巡，始终没有瞥见想找的东西。

白姬转头，对呆呆的小墨客诡魅一笑。

元曜不晓得白姬要找甚么，帮不上忙，只是冷静地跟着她走。

崔循无计可施之时，有人奉告他，缥缈阁能够处理统统烦恼，实现统统欲望。因而，崔循找来了。

元曜背脊发寒，道：“好诡异的寒气，让人头皮发麻。”

离奴懒懒地倚在柜台后，火眼金睛地监督元曜掸灰，不时地挑刺嘲笑他笨、呆、傻、懒。元曜也不回嘴，心中冷静地背《论语》，反正只当耳边是猫叫。

“那些和尚、羽士都不管用！”崔循愁眉苦脸隧道。他前后请了几拨和尚羽士来家里作法驱鬼，但是邪教方士的法力仿佛更高一些，小鬼不但没有被收伏，反而吓跑了和尚羽士，“白姬，缥缈阁中有没有能够驱走小鬼的宝贝？”

元曜望向白姬的手，她的掌心躺着一颗比拇指略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披收回温和的光芒，照亮了脚下的路。

“因为，轩之的脑袋中少了一根筋啊！”

白姬掩唇而笑：“对魑魅来讲，轩之恐怕不是美食。”

元曜不敢还嘴，哼哼了两声，埋头弹灰去了。

仲夏，长安。

元曜盗汗：“刚吃午餐，还不到一个时候。”

隧道中幽凉浸骨，越往下走，光芒越暗。就在元曜将近看不见脚下的石阶时，白姬的手上亮起了一圈光晕，温和而敞亮。

“轩之还没有来过这里吧？这是缥缈阁的另一个堆栈。这个堆栈中放的宝贝与二楼堆栈中放的宝贝比拟，略微有些分歧。”

元曜心中奇特，崔循还巴巴地等着白姬取宝贝，她来到古井边做甚么？

元曜再转头时，柜台上的黑猫已经不见了踪迹，一个面庞清秀，瞳孔颀长的黑衣少年站在柜台前面。

“唔。如果我把轩之关在井底几十年，几百年，乃至几千年，不见天日，没有自在，你的怨气恐怕会比宝贝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