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非人[第2页/共5页]

元曜难堪地望向白姬：“没有人来应门，如何办？”

元曜仓猝报歉：“对、对不起……小生不是用心的……”

贵妇回过甚，淡淡一笑，气质雍容崇高，“没干系。这位公子，你看妾身的裙裾皱了，你能替妾身将它理平吗？”

白姬笑道：“这里是朱雀大街。”

非礼勿视。元曜仓猝转头，白姬却又将他的头移了畴昔，笑道：“轩之，看着，待会儿会很风趣。”

白姬深思了一会儿，道：“唔，爬墙吧。”

元曜迷惑，这些是甚么植物的脏器？猪？牛？羊？

白姬淡淡隧道：“光阴倒流，死而复活，永葆芳华……这些违背天道的事情，都是忌讳，都是逆天。逆天而为，打乱天罡次序，必将支出可骇的代价。”

“因为，那是他们的爱欲。缥缈阁，是为了众生的欲望而存在。”

“你先下去，我就能出来了。”元曜一瘸一拐地翻开门，看着白姬提着青灯文雅地走出去时，终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元曜侧耳聆听，除了几声瘆人的夜鸦叫，甚么也没闻声。

“欸？你不是特地来拜访意娘的么？如何不见她就要走？”

小墨客揉着大腿站起来，疼得直叫喊：“哎呦呦，好好的，如何刮风了？摔死小生了！”

元曜定睛望去，顿时头皮发麻，女子脱下的“衣裳”是人皮。脱了皮的女子是一团恍惚的血肉，臂骨和肋骨清楚可见，另有蛆虫在蠕蠕爬动。

卖肉的恶鬼手起刀落，斩开了木案上的一物，殷勤地笑道：“不买肉，那买点人脑吧？瞧，新劈开的人头，脑筋白花花的，多鲜嫩。都说吃甚么补甚么，你这墨客脑筋空空，正该多吃点这个呢！”

宅院占地很大，但院墙上，大门上朱漆剥落，杂草蔓生。与其说是富朱紫家的别院，倒更像是一座烧毁的寺院。

白姬打着呵欠，走上楼梯，“好困，该睡一会儿了。”

佘夫人回身拜别，行动崇高而文雅。

女子白肤细腰，芙蓉如面柳如眉，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一曲舞罢，武恒爻与意娘相携而坐，相互依偎。武恒爻固执意娘的手，暖和的人手扣着冰冷的白骨，十指交缠，密意如初。

白姬云淡风轻隧道，“我不是不肯去东海，而是不能去。众生有了欲望，人间便有了缥缈阁。”

元曜吃惊，不、不会吧，她已经不着寸缕了，另有甚么能够脱下？！

“佛经中，非人是指形貌似人，而实际不是人的众生。”

注释：③天龙八部：佛教术语，八部包含：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干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很多大乘佛经论述佛向诸菩萨、比丘等说法时，常有天龙八部参与听法。文中的白姬，属于龙众。

幸而墙下是草地，杂草柔嫩，小墨客未曾受伤。

这时，一个摇摇摆晃的僵尸不慎踩到了佘夫人的裙裾，密密麻麻的蛇蝎沿着僵尸的脚蜿蜒而上，敏捷覆盖了僵尸的满身。僵尸痛苦地挣扎着，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垂垂化做一架白骨。

“嘘！”白姬将食指置于唇上，笑道：“他已非人，非人制止言名，这是这个天下的端方。”

车中人道：“龙不能入海，倒真是人间最痛苦的奖惩。时候不早了，朕该回骊山了，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