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非人[第1页/共5页]

小墨客揉着大腿站起来，疼得直叫喊：“哎呦呦，好好的，如何刮风了？摔死小生了！”

元曜神采煞白，仓猝点头，道：“不、不、不消了……”

白姬掩唇笑了，道：“当然不是。你细心看看，这是一场夜晚的盛宴呢。”

一曲舞罢，武恒爻与意娘相携而坐，相互依偎。武恒爻固执意娘的手，暖和的人手扣着冰冷的白骨，十指交缠，密意如初。

元曜瞥见一名墨客模样的男人一边背着论语，一边飘：“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元曜不明白白姬的话，见白姬提着青灯走远，也只好跟了上去。他最后转头望向配房，武恒爻和意娘相依相偎的身影带着一种悲剧性的美。

元曜拉着苦瓜脸，对提着青灯站在院墙下的白衣女子道：“白姬，这，这不当吧？如果被人瞥见了，当作是贼，但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佘夫人回身拜别，行动崇高而文雅。

“咚！”元曜跌落墙头，摔在地上。

元曜奇特地问道：“如许的阵仗，莫不是帝王出巡？”

白姬深思了一会儿，道：“唔，爬墙吧。”

白姬打着呵欠，走上楼梯，“好困，该睡一会儿了。”

宅院占地很大，但院墙上，大门上朱漆剥落，杂草蔓生。与其说是富朱紫家的别院，倒更像是一座烧毁的寺院。

元曜敲了拍门上的铜环，久久无人来应。要么，是家仆早已经睡死，要么就是没有家仆。

卖肉的恶鬼手起刀落，斩开了木案上的一物，殷勤地笑道：“不买肉，那买点人脑吧？瞧，新劈开的人头，脑筋白花花的，多鲜嫩。都说吃甚么补甚么，你这墨客脑筋空空，正该多吃点这个呢！”

白姬笑道：“这里是朱雀大街。”

元曜难堪地望向白姬：“没有人来应门，如何办？”

小墨客“哦”了一声，咬着牙壮了一会儿胆量，还是不敢往下跳。白姬鄙人面等得有些不耐烦。俄然，一阵疾风吹来，小墨客如同墙头草，一下子被吹翻了下去。

等了好一会儿，墙头没有任何动静，大门外却响起了拍门声。

“你先下去，我就能出来了。”元曜一瘸一拐地翻开门，看着白姬提着青灯文雅地走出去时，终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白姬淡淡隧道：“统统皆有缘法，不成强求，更不成逆天。”

元曜有些冲动，他固然是一个读书人，却一贯佩服秦皇汉武的雄才伟略。

元曜牙齿高低颤抖，惊道：“白姬，她、她是甚么人？”

元曜舌挢不下，“他们都是妖鬼？”

元曜咽了一口唾沫，问道：“你、你是鬼吗？”

佘夫人一怔，瞳中幽光闪没，也笑了笑，“本来，他是白姬你的人，那此次就算了。”

元曜一下子落空了认识。

元曜咽了一口口水，问道：“你、你也是‘非人’吗？”

白姬含混隧道：“你先下去，我就能出来了。”

元曜跟着白姬走到丰安坊时，已经圆月西沉了。固然走了很长一段时候，不知为甚么，元曜一点也不感觉累。丰安坊非常僻静，与百鬼夜行的朱雀大街仿佛两个天下。

配房的轩窗大开，模糊能够瞥见内里的景象。

女子扔了旧皮，拿起新画的人皮，如同穿衣普通，裹在了身上。不过一刹时以后，恍惚的血肉变成了另一名赤、裸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