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公主婚事[第3页/共6页]

谢荣：“……啊？”

“看座吧。”谢均搁下已冷透了的茶水，道，“给贺中散上茶。”

“马大人，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谢均闲适地靠在椅上，指间青金石的数珠慢悠悠地朝下落着。他懒抬眉眼，替贺桢说着话，“贺中散早就娶妻了，与公主的婚事搭不上边。”

他唤来下人，道：“你去查查当年方姨娘是如何救我的，叫医馆的人与马夫都来细细说一遍。记取，不要轰动方姨娘。”

谢荣在书卷里吸着霉味儿，满面苦色。

“太子殿下，这群仆婢又犯了如何大罪，才惹得您愤怒至斯？”谢均步入东宫正殿，缓声扣问。

父亲说，太子生性孤戾，易行偏道。还望他帮手在侧，不求功垂千秋，只求无愧于社稷。

“先护上一阵子吧。”谢均道，“总不能无动于衷。”又走了一阵子，谢均忽有了个主张。他对谢荣道：“你明日将贺桢喊来黄金楼，说我有要事相商。”

他的眸光深处，有一丝深渊似的冷意。他只悄悄地察看着贺桢，仿佛要用眼神褪下贺桢的外在，剥暴露他的赋性来。

这武安公主与谢均差未几年事，先前已嫁了两回，婚事俱是不快意——头一回是和亲塞外，第二回是嫁给将军——最后，夫君皆以死丧告终。现在她已是第三次出嫁。陛下却挑了年过五十的老臣刘忠来迎娶公主。

临分开黄金楼时，马国才对贺桢道：“贺中散啊，此事事关武安公主，还望你多多保密，不要鼓吹。”

秦檀收到了谢均的一封信，说是约她在都城外的灵华寺相见。

秦檀之于他贺桢，本来就如一个过路人似的。她愿下嫁，是垂怜贺家；她若要分开，也是理所当然。

“如何？”

贺桢回了贺府。

谢均：“……”

趁着贺桢坐下的工夫，谢均细心打量了他，见他有清风朗月之姿，心底垂垂迷惑。

“……我听闻你心仪于我，这才要下嫁……”贺桢被她的气势所压迫，声音有些孱羸，独独眼神里还透着一分不肯认输的傲意，“可你对待我的态度，清楚没有分毫交谊。”

秦檀的飞雁居还未灭灯，窗纸上映着几小我影，另有模糊的仆婢欢笑声，是贺桢在时从未有过的欢乐温馨。他忍不住抬起脚步，走入了飞雁居。

她穿过那一列镶饰着佛家七宝的悬铃，步入室内，只见正中一樽佛祖小像，宝相严肃、慈眉善目，眼底光芒似渡天下苦厄。

谢均闻言，道：“太子殿下，公主婚事，不比凡人；事关天下社稷，臣不敢妄言。”

太子边幅俊美，却并非是燕王那般阳刚超脱的面貌，而是阴柔清秀的表面面宇。但是他看着人时，目光总锋利得很，仿佛一柄出了鞘的剑，谁都能发觉到他的敌意。

贺桢是受谢均所邀而来。

谢均到东宫的时候，正殿里的宫人黑压压跪了一地，死寂的氛围缭绕着宫闱。

只是……

“太子殿下召微臣入东宫，但是为了武安公主的婚事？”谢均道。

有一瞬，秦檀只感觉面前这男人不该是人间凡俗，而是穿迢递工夫而来的不世谪仙。

“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个如何的人。”谢均道，“是真如大要普通风景霁月、君子君子，还是个为了权力繁华可放弃统统的男人。如此一来，我才好决定，如何帮贺秦氏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