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公主婚事[第2页/共6页]
宫人们各归其职,东宫的主殿里冷僻下来。太子在榻右坐下,歪歪靠在缀玉流苏的锦枕上。榻桌上头搁着个掐丝珐琅的熏笼,罩着片儿榴红的纱条,雕出的鹤嘴吐出丝丝缕缕甜腻气味。乍一闻,确切有些甜美过分。
另有那谢荣,说话也怪怪的,甚么“您可重视些摆布哈”、“看完了信,牢记得烧了,免得叫人发明”,“相爷也是为您好”,更是……
见谢均来了,太子停下了怒骂,理了理衣袍,道:“均哥,这群仆婢不知好歹,竟敢怠慢于孤!”
贺桢起家离座,很恭敬地答复道:“承蒙马大人与相爷体贴,统统安好。”
虽茶有些苦,但他却不急着让人换茶,盖因他正思考着其他事情,得空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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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檀之以是拒嫁太子,便是为了这个男人。
东宫当中,一片沉寂。
这段光阴,贺桢对谢均的推许已到了顶点。此番受邀,他可谓是心潮荡漾。
谢均:“……”
“贺桢,若你当真想晓得,我为何不再如旧时一样对你固执,你无妨归去查查——查查你的方姨娘,当年到底是如何救你的。查清了、明白了,来和我赔罪,我再考虑是否谅解你。但叫我对你规复古日交谊,那是绝无能够的。”
若不是谢荣亲身送信来,她还道这是方素怜设的局呢!
太子边幅俊美,却并非是燕王那般阳刚超脱的面貌,而是阴柔清秀的表面面宇。但是他看着人时,目光总锋利得很,仿佛一柄出了鞘的剑,谁都能发觉到他的敌意。
谢荣在书卷里吸着霉味儿,满面苦色。
怪哉。
谢均问了跪下的仆婢,方晓得是因着新来的管事姑姑不知太子惯用的熏香,在主殿里熏了别的味儿,这才令太子勃然大怒。
“东宫的差人说,仿佛是为了武安公主的婚事。”
这武安公主与谢均差未几年事,先前已嫁了两回,婚事俱是不快意——头一回是和亲塞外,第二回是嫁给将军——最后,夫君皆以死丧告终。现在她已是第三次出嫁。陛下却挑了年过五十的老臣刘忠来迎娶公主。
“不能。”秦檀很不客气地回绝。
所谓公主,享天下之尊贡,该当为天下谋福祉。
“下回贺夫人来见我,记得改梳未出阁女子的发髻。”谢均暖和款款,道。
“啊?”马大人八字眉一垂,暴露一副懊丧面孔,“这么说来,贺中散不肯?”
但是,贺桢听了,倒是暴露一阵羞恼之色。
“……我听闻你心仪于我,这才要下嫁……”贺桢被她的气势所压迫,声音有些孱羸,独独眼神里还透着一分不肯认输的傲意,“可你对待我的态度,清楚没有分毫交谊。”
谢均到东宫的时候,正殿里的宫人黑压压跪了一地,死寂的氛围缭绕着宫闱。
太子的痛斥声,谢均隔着好久路途便闻声了。
“掩人耳目。”他勾唇一笑,神采很端庄,“免得叫人觉得,我侵犯良家妇人。”
为了替主子处理大费事, 谢荣细心翻阅卷宗, 查比昔日和离之例。何如大楚建国以来, 前例甚少,又无专司记录, 只得别史逸闻里只言片语, 真是叫人好不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