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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九哥获得宫中消,慈宫万不得已应了官家要过继他,却又肇事,想叫他换个妻来娶,忙奔返来奉告他娘。申氏向来是个当断则断人,听了便催郦玉堂,要将两家婚事办下。
申氏遣去送帖子人将到洪家宅门口儿,却赶上里头打收回来去寻洪谦人。程实亲身去跑这一趟,脸上忧色掩都掩不住。许是官家赏识,许是婚姻之故,官家硬将洪谦点为翰林学士加知制诰,到任之前与了他几天假期。自上至下虽有反对之声,这旨意下却极,盖因政事堂一力附和,门下省也不封驳,顺顺铛铛地颁了下来。
官家得这个儿子,不喜也喜,九哥佳耦与郦家拜别,倒是泪洒当场。于玉姐,是丢了个温馨婆家,往与两宫角力,固不怕,心实不喜,亲爹洪谦之宦途目睹要绝,是肉痛。于九哥,倒是与亲生父母礼法永隔,悲从中来。难过是世人皆道你占了天大便宜,再说难过便是你矫情。纵以玉姐之辩才无碍,也不能直说了心中难过。
洪谦有假也不闲着,城外书院因不远处有一引水灌溉石渠,且汉时藏书之馆亦名石渠,官家高兴,便题了石渠书院名儿,也算是一语双关了。洪谦迩来也好往那处去。客岁夏季里书院便成,却因京中多事,故而本年开春刚正式开课授徒。内里先生由苏正牵头儿,颇集了几位大儒,又有不悟、平静等人凑热烈,倒也风趣。
便议定,眼下居住三进宅过户与金哥,五进宅一座留娘家,一座充做了嫁奁。又要买田,以每亩十贯钱,买了十顷地,付与秀英。自将江州地作嫁奁携了,尚余数百金,又打造头面,破钞不过数十金罢了。
玉姐带着小茶儿两口儿并朵儿、李妈妈,并秀英与她配两房人家,余者并未几要,秀英还嫌少,恐寒酸,玉姐却说:“我有主张哩。”是以陪房并未几,使女也未几。反是她那嫁奁,叫看客群情纷繁。她这一分嫁奁,纵京中,也算得丰富了。那背面抬书,有一丝意味。
朱震是读出来,晓得读书这条路并不好走,与他一道考秀才试,到现在,能做了进士,也不过十数人罢了,这已是数十年畴昔了。
[1]这个称呼是存滴,以及,另有婚后管老婆叫“大嫂”。
移宫之日,两人往拜官家,官家感慨:“常以汝为吾家麒麟儿,恨不能是我儿子,本日竟端的做了父子。你不高兴么?”
房儿里玉姐床上坐了,来女宾早走了,六姐、七姐等得了动静,也各拜别,留玉姐与府内几个等九哥到来。玉姐心下忐忑,却不知九哥比她还忐忑,一颗心,既严峻又等候。此等景况,九哥梦里不知梦过几次,此时犹恐是梦中。力定了定神儿,九哥大步往房儿里去。这气势,不似婚洞房,却好似要交战疆场,抑或是步入考场。
凡来之客都是肚里稀有,谁个这会儿不怀美意闹个不痛呢?纵有,也要叫周遭想凑趣给按下去了。九哥本日酒并未几,来宾们也极有眼色,瞅着差未几了,便自行散去。申氏看九哥脸上红着,步子还算稳妥,犹不放心,唤人与他打水洗脸,又叫他漱口,含片鸡舌香,才放他去洞房。
朱雷觑了空儿,与洪谦提了两句,也微露朱震体贴之意,洪谦低着头,靴尖儿划着足下地,闷声道:“我也想着了,总另有几年,能到哪处是哪处罢。容我再想想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