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不慈[第4页/共9页]
洪谦还是该做甚便做甚,面上一丝儿不显。然洪宅周遭,实多了些人。有往左邻右舍探听,左邻右舍也是赁个房儿居住,相互也无甚大友情,只知这家里是个进士,又做御史如此。捧砚既能探听旁人事,旁人自也能探听洪家事。这日,袁妈妈去买鲜菜蔬返来好整治做饭,却街头遇着小我。凡人眼里,袁妈妈这等老年妇人,是管不住嘴,是谓“碎嘴婆子”,便借着撞她一下儿,又与她拣拾掉下来东西搭上了话儿。
因说京中事,且不说洪谦事,只说谁个家中小郎要相看娶媳妇儿,便渐次说到如何相看媳妇。内里有一个讲错,顺口便说到朱洁身上,说她家教好,段氏好等等。实是这京中妇人提起,十有□也会说到段氏身上,确是个有本领人,家里也安顺——如何不提?便似说到少年才子,那谢令安便要中一回枪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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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唯此一孙,原知这赵王是要做冤死鬼,哪料孙子死了,淑妃竟渐信了是赵王妨克,宫中流言日盛。李秀士不得已自缢,遗书为赵王分辩,似应了赵王命硬之说。
那头皇太后朝上发威,将几个进士出身官儿夺官发落,说有些个读书人是“贪名好利伪君子”,官家只好躲着不出头儿。洪谦晓得她是指桑骂槐,又上一表,直指皇太后干政“牝鸡司晨”。也幸亏他敢说,也幸亏官家护着他。官家见洪谦骂人,便与洪谦撑腰,说他是“贞介朴重之臣”,端的是站他腰背面扶着他站。
既退朝,苏先生便揪住洪谦,一同往苏府去,书房门儿一关,苏先生审起洪谦来。洪谦不等他发问,便道:“自落第后,便有人于四周盘桓,大理寺卿亦误认我,故知先生昔日为何对我峻厉。”苏先生端庄人儿,经不得洪谦巧舌如簧,迷惑道:“你端的不是朱沛?”洪谦无法道:“我是洪谦哩。且……确是类似。不瞒先生,我晓得些他家事儿,也是有渊源,只眼下不能说,未几久,便可本相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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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苏先生也不好再逼问。且血脉之事,实没法可确验究竟是与不是。苏先生君子君子,甘愿信赖洪谦所说是实,且那船上说朱家事时,且是他妻女道朱家继母不好,洪谦一言未发,未曾作气愤之状。
她几个一处,自成一格,因不知秘闻,且不急与众女扳话。却见着一个高挑个儿红衫少女打面前过,白净面皮,杏脸桃腮,脸儿扬得高高,嘴角常翘。孙氏道:“阿谁是淑妃娘家侄女儿,原侯嫡出闺女。她中间两个,是她庶妹。”玉姐看时,公然服饰略不如。
郦玉堂道:“来便来,你接了便是,我何故要发笑?”
一字不提京中乱局,不说太子薨逝、赵王遇诬,却将皇太后与皇后脸皮撕了往地上狠踩。便是钟慎这等起家御史,外头厮混一圈儿,复掌了御史台,也要说洪谦这手,委实刻骨。本章既上,瞬息满京皆闻。赵王口中念着:“既忍做此事,有何不忍做?”不由流下泪来。“不仁不慈”之语,是叫很多人念口里,谁个不知真一是得皇太后青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