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青眼[第2页/共5页]
洪谦从未想过程老太公对他另有这般期许,初觉于江州这处所好生照看老婆孩子,不抛妻弃子,也不败家,便也算是个好人。但是女儿一年大似一年,总不好再叫她招赘。招赘也招不来甚样好货品,女儿家,因夫而权贵,指导四方是一个说法儿,丈夫无能而不得不支撑家业,又是另一样境遇了。是以洪谦也动过自家用心动机,只这一份长进,亦非科考,乃是用心运营,发财致富罢了。
玉姐正低头誊写,闻言昂首,顾不到手中笔,问苏先生:“我爹怎不会写字哩?”
玉姐道:“比我写得好多哩。”
吃着饺子,秀英闲话道:“这府君娘子倒好是个殷勤人儿,好久未见她了。”洪谦道:“她稀有着呢。”心中却发狠,待我考上举人,你自能见着她了。又想,此人前番似曾叫玉姐畴昔见?宗室以内,这申氏持家也算得上不错了。
苏先生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也不嘲笑了,足下一顿,道:“你好学武乡侯,高眠卧不敷,却不知有无武乡侯之能为?李白斗酒诗百篇,张三只好斗酒骂大街!学人醉酒,怎不学人作诗来?”
岂知这一考便做了秀才,目睹了很多好处,又以这尘凡中打滚,晓得没个身份做事不便,便也动一动这动机,倒不是非要做个官儿不成,倒是要有个出身,举凡与人寒暄抑或是后代说亲,总要比那白身占个先儿。
洪谦终是俗世打滚多年,不由动开端脑来:既不好打苏先生,又不想听苏先生唠叨,便只要诚恳起家,清算整齐,大不了再悄悄认一个错,方好叫苏先生闭了鸟嘴。真是上了年纪心软了,凡是再年青些儿,哪一个敢他面前这般说教,不揍他个满面着花儿,也要不管不问独自丢下这只多嘴鸟儿。
秀英、玉姐苏先生院中课室等未几时,洪谦已换了衣,重梳洗了,头发也梳得划一,戴了巾儿,与苏先生一处过来。秀英见他面上略郁郁,不免又担忧。因不便久留,秀英向苏先生问一回好:“玉姐我那吃罢饭,我送她来,没见先生,便与她一处等,”又说洪谦,“这便等不及与先生论道?早餐吃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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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头秀英头天便知洪谦宿书房内,知贰表情不好,也不敢非常来烦他,叮咛捧砚抱床被儿与洪谦盖了,一早又令袁妈妈灶不熄火,熬了鱼片粥儿,等洪谦起来吃。一夙起来,洗脸时听闻洪谦尚未起家,又叫烧好热水等他起来好洗脸。不想等玉姐来过来吃早餐,洪谦还未到。
却说洪谦因有女儿伴随,且苏先生虽讽刺,倒也至心教诲。因一次不第,犯了拧性儿,竟然对峙着闭门读书,也叫苏先生暗中点了几次头。秀英又筹措各式饮食与他吃,且怕他闷了,又要撺掇他往泰丰楼里订席面,与些个秀才吃酒。
洪谦只觉头疼欲裂,本来当好生梳洗,换身洁净衣裳,喝碗醒酒汤来,再享用娇妻爱女之软语安抚。眼下倒好,浑身酒臭、一件脏衣,口都未曾漱,又招一顿臭骂。偏生苏先生虽不受他拜师之礼,却实打实教了他这几年,他委实不好似少年时那般一言分歧便与人翻脸,只得黑面听了。
秀英自去看顾金哥,金哥初学说话,秀英因他说话晚,总怕他笨,得闲便抱他来教。苏先生眼风扫处,便见这一对父女立屋内,咳嗽一声:“开端罢。”师生各归其位。苏先生先与玉姐讲一篇功课,令自去抄诵。却又不与洪谦说功课,只命:“先将字重习来,不学会写字,便休再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