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母女[第1页/共4页]
申氏道:“她是九岁还是十岁?与九哥[1]年纪相仿,倒是不急。反是四姐与五哥,要着紧些。你们爹不睬事,我且说与你们,我总怕京里又出幺蛾子!”说得四姐与五姐不由心惊,二人皆是庶出,低嫁换钱,头一个便是使庶女。
申氏道:“止看嫁奁家私,有你罪受!夫贤不如妻贤,子孝不如媳孝哩。她就是凶恶,做了我家媳妇,只要没个外心,要管束丈夫便管束丈夫!五哥好性儿,再来个面团儿媳妇,如何立得了家?”
说得她娘也垂泪:“你且放心养病,怕甚?你兄弟还哩,怎会不看顾外甥?”
秀英如何肯应?林大娘子登门,她笑接着,酬酢毕,林大娘子忽地哭了出来。秀英不得不问:“你来我家里,哭甚?”心知林大娘子要作幺。果不其然,林大娘子道:“平常我也常入你家,欢欢乐喜多好,今番再到这厚德巷里来,倒是探我那薄命小姑病来。”
洪谦道:“那就是你想岔了。”
玉姐道:“平常苏先生说过都城梁接踵母如何好,我只当听故事,周遭儿这些后娘,没几个好,便看朵儿,之前也是吃不饱饭且要挨打。明天我与她家几个姐儿说话,四姐、五姐因说得少,却见她们摆布着丫环很有样儿,六姐说她大姐嫁与个少年举人,本年已做了进士。几个嫂嫂都是贤夫君,能理家。端的少见继母。”
洪谦笑容儿一淡:“这是聪明人。”秀英道:“你这一身汗,叫花妮烧热水与你沐浴换衣裳去。”教唆走玉姐,秀英才问洪谦:“我总觉不对,这府君娘子待这些丫头似是分歧,倒好是相看媳妇哩,难首是我想岔了?他家何必与我等周旋?”
不想这林氏将死之人,性直拧,偏认准了如许于文郎无益,她娘心疼闺女,也是为她走得放心,又生出一番主张来:“那秀英凶暴难对于,她娘却好说话!我与她哭上一哭,也许便能应了,虽说外祖母管不得此事。然有个话儿出来,他家便难分辩,这事便能成了五分儿。”
申氏道:“且看。”因看一眼七姐,四姐便知,因七姐年幼,有些话不好当她面说。众姐妹你一言我一语,提及白日所见。四姐道:“曾家二姐儿不如那扈家大姐儿聪明。”五姐说:“尚家二姐儿比她姐姐晓事儿。”六姐儿又说:“那李家小娘子好不害臊,吃起来比四哥五哥加起来都多哩!”
端的往寻素姐来哭,素姐向来心软,虽记前事,也说:“我管不得半子家事。”架不住人一哭二哭,焚香看着不好,忙寻了林老安人来。林老安人气急,力数说一回:“你这般哭,倒似是她已死了哩!为死人积些阴德罢!休翻了脸,两家面上丢脸!往年你们当我家是瘟神,打趣不敢开一个,现在看玉姐爹中了秀才,又没皮没脸要来粘上,要脸不要?!你寻素姐做甚?你知我知!些与我滚将出去,凡是叫我听着一丝儿不好,我与你百口算账!”将人赶将出去,那头林氏母亲还要门首抽泣。
秀英半晌回过神来,道:“还不是,说不明白,我就觉着她是阿谁意义。凡事不须老是明说,谁个没事,好将话往你家里引?婆婆如何、官人如何、妯娌如何……都是问,心机不一样,便有百般问法。只怪当时我没想明白……”
四姐略有忧色,说别人时,她也会这般说,然五哥乃是亲弟,不免想他有朵解语花儿,休受人辖制,然又知申氏所言理,故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