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夏宴[第1页/共4页]

林老安人道：“那便好，你现与她也见未几少面儿，相着就是了。与旁人呢？那些秀才娘子们如何？”

郦玉堂颇迷惑：“嫁三姐儿，如何相看人家女儿？”

秀英因上回赴过宴，且知府君家九子七女，宗子、次子、四子、六子、长女皆是原配所出，季子、幼女与排行第六个姐儿是这后妻生，余皆庶出。头先儿四子三女皆已婚配，女儿婆家，儿子却京中因宗室而做了小官，其他后代都身边。江州者，共是五男四女，显得府衙狭小。

何氏一歪脸：“正因不是四十几岁人！这一名乃是填房来，比这府君少了十几岁。叶家娘子开口便是‘看着倒似三十岁人’，幸亏府君娘子不甚计算。次后她们有下了死力量探听来，方知是填房，人也就是三十出头儿，你说丢脸不丢脸？”

何氏道：“幸亏你问了我，不然怕要出丑哩，我与娘子们头一遭儿见府君家娘子，州府里叶主簿家娘子好嘴儿，直夸她年青！”

一时府君娘子来了，与世人厮见，众娘子各施礼，府君娘子回半礼。玉姐借后退闪身看这府君娘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白净面皮，柳眉杏眼，穿大红通袖袍，紫色裙子，头上金灿灿金饰，腕上羊脂玉镯儿。

申氏一撇嘴：“不说我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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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洪谦说不必盛妆，秀英还是做足了心机，她此生尚是头回往这等宴上去，不免又慎重几分。然前思后想一回，又依了洪谦。只取本年夏衫，头上也不插戴得非常富丽――恐不敷高雅持重。为着能似模似样，还特特向何氏就教有何方法。

林老安人道：“想是这位详确些，分作几拨罢咧。这也是常有，有详确就细些儿，有不料，就一总儿邀了去坐坐。妇道人家这里，也不算恁样大事，府君见孙半子他们，才是闲事哩。”

郦玉堂哀叹一声：“堂堂宗室，竟至于此。”

秀英大有知音之感，与何氏愈发说得投机，又问娥姐夫家事。何氏道：“才说不想她远嫁哩，半子做了太门生，便京里住，婆家与他京里赁了房儿。你想，叫她两个分开了，她倒我面前了，倒是伉俪不相见，如何过得日子？要打发她上京，我这心呐！”说着直捣胸。

“赶上哪个是哪个罢咧，我将这十五以下、六岁以上合适都看一回，哪个合适便定哪一个。先是殷实寺大家家，次是殷实读书人家，你看如何？”

秀英道：“你晓得个甚？玉姐一年大似一年，你看娥姐，十1、二岁上纪家嫂嫂便与她相年，好有2、三年方放心寻小我家，下了定要结婚，又生出枝节来。女孩儿家迟误不起，须得趁早。玉姐有多好，止咱家晓得，外头门当户对人家，且无人知，这怎成？时往那家里走一走，也显些身份。”

何氏道：“可不是，我娥姐儿说亲时，我且恨日子太短，不能知前事，唯恐她受气哩。玉姐样样好，且是你心头肉，自要尽早。待到好出门子时节再相看，可就晚了！看得着外头光彩，又怕内里不好，总要挨几年风景，细细看来方得，免生忽略。女儿嫁了便是人家人，苦乐由人，且须娘家有人撑腰。向来女儿便不欲她远嫁，不就是为这个么？”

秀英啐道：“你这出息，为甚不能叫你去？府君家里好些小娘子哩，他家九个哥儿七个姐儿，大已婚嫁，小与你差不太多，人家才到城里，还不准寻人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