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夏宴[第1页/共4页]

郦府君名玉堂，白脸儿、三绺须，很有几分儒雅。退了衙今后安息，见仆妇们正清算家什，皱一皱眉，入屋与娘子申氏道：“你这又是做甚？来不两月，这又急上了？”

世人说些花儿、衣裳、美景，她也答得两句，且说去过慈渡寺：“真要去，能自家走上去灵。”说风景，她也接得上言：“东街那处铺里卖荷花饼香，趁热吃好。”说女儿家之爱好，又知她随外祖母学会制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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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道：“如答应安妥么？”

秀英返来两颊微红，是有了些酒，兴趣也高。本日林老安人与素姐一道往洪宅来看金哥，金哥“咿咿呀呀”尽管自家乱叫，几人皆不明其意，把他急得小脸通红大声叫唤起来。

申氏道：“还早呢，且看这些人家娘子，我将那等知理晓事，看着夺目些儿留意，使她们领了女儿来一看……”

来是府君家四姐、五姐、六姐、七姐，从长到短，一溜儿排开，齐与世人道个万福。众娘子忙避开身去，府君娘子道：“她们倒好是普通大，便一处坐去，”说自家女孩儿，“你们是主，好生接待高朋。”

“也有与我普通大，多是比我大些儿。有舅母领着我，她们倒好说些话。也有两个不看人，我也不须理睬她们。”说着一歪脸儿，想是受了些儿气。

何氏道：“可不是，我娥姐儿说亲时，我且恨日子太短，不能知前事，唯恐她受气哩。玉姐样样好，且是你心头肉，自要尽早。待到好出门子时节再相看，可就晚了！看得着外头光彩，又怕内里不好，总要挨几年风景，细细看来方得，免生忽略。女儿嫁了便是人家人，苦乐由人，且须娘家有人撑腰。向来女儿便不欲她远嫁，不就是为这个么？”

秀英大有知音之感，与何氏愈发说得投机，又问娥姐夫家事。何氏道：“才说不想她远嫁哩，半子做了太门生，便京里住，婆家与他京里赁了房儿。你想，叫她两个分开了，她倒我面前了，倒是伉俪不相见，如何过得日子？要打发她上京，我这心呐！”说着直捣胸。

秀英因上回赴过宴，且知府君家九子七女，宗子、次子、四子、六子、长女皆是原配所出，季子、幼女与排行第六个姐儿是这后妻生，余皆庶出。头先儿四子三女皆已婚配，女儿婆家，儿子却京中因宗室而做了小官，其他后代都身边。江州者，共是五男四女，显得府衙狭小。

素姐道：“天家人，怎会不充足？”

正看处，众娘子又使女儿来与府君娘子叩首，玉姐这回却受了她们头，且说：“都说本地人杰地灵，我妇道人家不好见外男，止见这些水灵女人，便知此地聚福了。”又叫把自家小娘子也叫了来见。

申氏道：“你不瞧瞧你有多少后代，真挨着个儿来，总要2、三年方能看好一个孩子，我忙到猴年马月儿去！小还成不结婚了？”

秀英道：“也不是见未几少面儿，今儿我将要上轿儿返来，里头令人出来，说过些光阴，府君家娘子安设好了，还要与我带玉姐去哩。”

秀英又拿话来安抚，两人絮絮说着很多话。

秀英奇道：“她好有四十几岁人了罢？怎地夸她年青倒不好了？”

申氏叹口气，若非为了守亡姐一注嫁奁、几个后代，守家中与王府亲家这个名头儿，她岂须嫁来操这等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