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世情[第1页/共3页]
语毕携了秀英出门,也不令她回洪宅,只拎了来又一通数说:“你这是甚模样?!猫儿叼了你舌头去了?一句拦话儿也不会了?气气气,活力有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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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安人也笑了:“那便无妨。”
秀英端的有些慌乱:“我活这般大,见过大官儿不过是街坊纪主簿,这这这……府君家娘子怎会唤我?”
林老安人道:“是说白日睡很多了?”玉姐道:“是哩,胡妈妈、李妈妈都是这般说,也唤郎中来瞧,都这般说,迩来白日里娘便不叫他多睡,教他翻爬,夜间便睡得稳了。现在只晌午多睡一会儿,我过来时他还睡,想不久便要唤醒他。”
秀英脸上变了色彩,旋又回转过来。林老安人毕竟经很多,接口道:“你这丫头倒做起仆人家主来了,跪这做甚?这事倒是你们想岔了,我两个须做不得主,秀英、玉姐皆是洪家人,须得玉姐爹放话才作得准哩。休要胡思乱想,放心养病为要,待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洪谦自去读书,玉姐向摇篮里看一回金哥,金哥睡得正香,玉姐戳戳他,他也不醒,玉姐冲他扮个鬼脸儿,对秀英道:“娘,他睡得真多!”秀英笑道:“你像他这般大时,也是一样,一个两个,睡得像猪仔。”玉姐冲金哥叫了两声“猪仔”方道:“我功课做完,去看安人阿婆。”
林氏悲悲切切:“我自家事自家晓得,实是顶不住了,甚也吃不下,但有病人,只要肚里壮,能受药、受补,便不好事,我是不成了。现在唯有文郎放不下。”
林老安人见她实吃力,便说:“你放宽解,她年青哩,扛得住。”便携了秀英往看林氏,入得室内,秀英吓了一跳:“怎地如许了?”却见林氏脸皮腊黄,眼下青白,两眼深陷。林氏苦笑道:“我也不知,怕是时候儿到了。幸亏不是痨病,死前还好见一见我文郎。”
林老安人道:“看着你我夏天凉夏季暖,再不消这个。你且歇来,时来与我说些话,我心便舒坦了。”又问金哥如何。玉姐笑道:“他老是睡哩,前几日白日睡很多,夜里又不睡,哭了起来,将爹娘都吵将起来哩。”
秀英嘲笑道:“阿婆不说话,我便要啐她脸上哩!仗病要逼我应,做她娘春秋大梦去!休问官人,便是官人应了,我也不肯承诺!这等狗眼看人低,昔日恐怕玉姐儿赖上他家文郎,现在又上赶上来讨,哪有这等功德?”
林老安人方放下心来。又问洪谦:“天热,你爹读书躁不躁?天不幸见,你娘自落地没离了这家,现在出去住,总有看顾不周之处,可经常买了冰?若你娘有忘了时,你来讲与我,我买与他们,他们年青才立家哩。”
洪谦道:“这却不知了,说与你们只叫你们眼界放宽些罢了。我去看书,过几日还要与秀才们一道见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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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安人叹道:“也是这家里委曲你了,未曾教你些好寒暄事,现在你做了秀才娘子,孙半子要再进一步,你这模样可要再改一改,哪有到处获咎人呢?便不喜,也不要将话说绝了。事能做绝,话却要留一线儿。这事儿须不好瞒着孙半子,你要与他说了。”
林老安人日子过得镇静,虽另有个秀英要操心,却比往年不知好上多少倍,心头一松,便道:“归去说与你家安人,本日过晌了,明早我带人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