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说书[第2页/共4页]
玉姐伸手把程谦脸一拍:“那是。我爹也吃不了亏哩,也不看是谁爹。”
女先儿笑道:“是哩是哩,却不知贫寒人家,一年只得过节吃上三五回肉,那是赏哩。”
程谦笑到手一抖,几乎把玉姐滑到地上:“走罢,回家,晚些儿你娘又要说哩。可不敢给她说本日听了甚么,你只说往街上看热烈。”
苏先生扶额道:“老是说不过你,你过来,我与你讲韵。”
女先儿说得程家人皆笑了起来,素姐又与她一匣果子拿去吃。却不想秀英当时笑过,到得晚间越想越憋闷,饭也不想吃,睡也睡不稳,一时觉自家女儿极好,一时又思必得要个儿子。连日不平稳,程谦以她性躁,恐是夏季天热之故,唤了郎中来与她诊脉,开几剂分散药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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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来,秀英便与程老太公、林老安人商讨:“娘常日里忒闷,不如给她找些事解闷,免得肇事。”林老安人因问计将安出。秀英道:“我去寻两个弹唱女先儿来,与娘说些贩子百态,恩仇情仇,要哭要悯,只家中完事。隔三五日说一回,也不过费几陌钱。只恐扰了玉姐读书。”
玉姐于她先生话,自有另一番解释:“使诈只得一次利,没了信誉,人便不信了,做不悠长。”
苏先生经常尾随,尽管听、看,内心默记这贩子糊口,并未几插言,只偶有见贩子争利,返来提点玉姐,不成过于拘泥:“贪小利而失大节,可悲。”
知女莫若母,林老安人一头白发,倒有一半儿是为素姐而来。见她非常扶不起来,干脆下了死令:“不准她与外头有连累!”又说素姐:“为着你,倒叫孩子去与主簿家娘子陪着谨慎,白花很多银钱赔罪,你还小么?倒叫秀娘为你操心!往年吴家也是这般,只一开口,你便恨不得甚么都搬与人,他们那般放肆,都是你惯纵哩!”
玉姐把鼻子一皱,将程谦指头从鼻子上歪了下来:“才不是哩。我听苏先生说,自打立朝,统共出了三十来个状元,老好有4、五十,少也有三十多,好做人祖父了。天下英才何其多?不苦读几十年,如何能出头?说探花我还信些儿,倒是出过二十岁探花。”她尚年幼,于男女之事全然懵懂,却因秀英先时骂过陆氏之事,晓得何谓“年貌相称”,婚姻之事总要两人差不离。
程谦抱玉姐出来时,连程老太公、林老安人并苏先生都听。只听那女先儿再嘲弄读书人:“话说有一官人,自幼十年寒窗苦,读得书、中了举,官家见他有才,便命做县令。这官人上任,衙内差役世故,常不听使。官人大怒,道‘不听我话,我且要问罪,你是认打哩,还是认罚哩?’那衙役便问‘官人,打便怎地?罚便怎地?’官人道‘要打,我打你二十大板,要罚,罚你吃二斤五花肉’……”
苏先生听得阴云满面,程老太公始觉令玉姐多见地见地贩子何尝不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