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说书[第3页/共4页]
这头素姐被这两个勾得听住了,那头何氏将青儿各式揉搓,终拿了个错处远远卖将出去。青儿内心惶恐,恐怕何氏将她卖往苦地,倒思往素姐处求援,哪料程宅作主并非素姐,动静未到素姐跟前,早被截住。青儿一步三回顾,被何氏发卖,素姐尤听这“夙世姻缘”。
当下林老安人便唤吴妈妈找了两个弹唱女先儿来家平话,为素姐解闷。
秀英于何氏处陪了很多谨慎,终回转过来。何氏亦道:“你休要多心,这二年相处,你是甚样人,我还不知?你有私房,多留与玉姐方是。我这家里,只要死鬼还,总比你家轻易些儿。只是令堂忒风雅哩。”弄得秀英满脸通红,讳饰吱唔。
程老太公对林老安人道:“养不教,父之过,少时也不求她顶门立户,是以没教好她,也是你我之过。她好有四十岁了,这性子是改不来了。幸尔不好走动,生不出大事。只拘家中,又如下狱普通,我看着也难过。倒是秀娘说可行。玉姐那处,又不是日日听书,隔几日,倒好叫她往外头逛逛,也晓些贩子百态,这个家,今后恐要交与她哩,也该从小晓些事。”
程谦倒好听闺女学说官话,每与她说话,已多改了官话。然思秀英所言有理,玉姐终要江州度日,至如那用获得官话时候,总要到长大以后。便回程老太公:“读书只为明理,然闭门造车终为不当,多少聪明人,只因困坐书斋,倒养成一股呆气,世事不晓,叫人哄了犹不自知。”程老太公道:“你便带她出去,你夙来晓得轻重,不须我多说,早去早回罢哩。”
程谦抱玉姐出来时,连程老太公、林老安人并苏先生都听。只听那女先儿再嘲弄读书人:“话说有一官人,自幼十年寒窗苦,读得书、中了举,官家见他有才,便命做县令。这官人上任,衙内差役世故,常不听使。官人大怒,道‘不听我话,我且要问罪,你是认打哩,还是认罚哩?’那衙役便问‘官人,打便怎地?罚便怎地?’官人道‘要打,我打你二十大板,要罚,罚你吃二斤五花肉’……”
程谦惊诧,很久,把玉姐一抱:“我好闺女,你吃不了亏啊!”
素姐少年时,林老安人管束颇严,不令听这些个,人到中年,听起来颇觉鲜。两位女先儿吃便是这嘴上工夫饭,先来倒头便拜,且把素姐夸得如同一朵花儿:“竟是安人?我们还道是家是小娘子哩。这般文静清秀。”其次方是平话。
玉姐吐吐舌头:“我这是与先生说哩,自家关起门来还要讳饰,多败兴儿。”
玉姐于她先生话,自有另一番解释:“使诈只得一次利,没了信誉,人便不信了,做不悠长。”
苏先生听得阴云满面,程老太公始觉令玉姐多见地见地贩子何尝不是一件功德。
程谦承诺一声,带玉姐出去,便往人多处所去,茶肆里人正多,又有听弹唱。弹唱先生正说那“流浪公子中状元,私定毕生后花圃”。玉姐听了,笑得直打跌。程谦点点她鼻子:“你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