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倔犟[第2页/共3页]
待到了里正家中,陆老婆子便不依不饶。
里正与纪主簿家看着不像模样,何氏等都与秀英熟悉,里正家看着秀英长大几十年街坊,说不偏袒也是偏袒。平日关起门来也为程家可惜,见此景象,便要做其中人,与两家说合说合。
第二日上,陆氏门内就打收回个使女来,去请了个郎中来,道是念郎被打得狠了,又吃了一吓,建议烧来。恰此时,陆氏娘家又有人来看女儿与外孙,见此景象复又闹将起来。陆老婆子哭声凄厉:“这是做了几辈子孽,孤儿寡母叫人欺上门?!”幸尔她不似吴家那般撒得起泼,并未曾程家门前打滚儿。
程谦那里肯承诺?便是他承诺,程老太公、林老安人也觉女儿家不好舞枪弄棍,素姐是不舍,唯秀英有些踌躇:“略知些也好,再遇游家短折鬼,倒好免叫推跌了跤。”
街坊四邻原说陆氏识理,复经此二人一说,又道陆氏狡猾。又有一干妇人,素与秀英说获得一处,听李妈妈话里话外之音,都把自家男人死死盯着,深恐他方向了阿谁小妖精。
李妈妈奶大玉姐,是亲向三分,不亲也是亲,亦是不岔,言语较秀英甚:“八十老翁十八妇,不知谁种哩!还自称大户家孩儿!游家为何赶他出门,他自家知哩。来往不消二年,街上街坊就向着他说话哩,不知下甚么蛊!这就信一个姐儿,能打得了他家大了一二岁哥儿,不定那伤是如何来哩!我姐儿手上伤还未好哩,至今写不得字儿,那克父克夫东西,还要反咬一口,狗都不这般干哩!”
秀英却不吃这一套,狠骂一回:“寻完了事,却叫苦主不则声,她道她是谁?!那婆子自姓陆,倒管得游家事,一句老背晦便打发了,道人是傻子哩!他是儿郎哩,他不断户哩,且看长不长得大罢咧!个克父东西!他□孩子,没人教,他会说?看着倒像个好人,背后里调拨着嚼舌头,怪道叫人家逐了出来,是恐她乱人家宅哩!真真是个搅家精!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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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饮罢茶,一从东、一从西,互不挨碰到各回家门。
秀英哭着拍她两巴掌:“朋友,你就仗着我与你爹、太公、安民气疼你。你饿,饿,饿,饿死罢咧!”林老安人一想:“小孩子家不长性,现允了她,不几日自家就撂开了去,越拦她越用芥蒂了。” 终是不得不该。
又使往程家送茶果:“我娘老背晦了,原是念郎不是,毋往内心去。”
不想玉姐性烈,不叫她练便不用饭,谁都哄不得。程谦道:“你先生正要教你习射哩,那也是武。”玉姐倒是个难利用:“都要学!”
纪主簿眼看要遭,忙上来打个圆场:“原是孩子家事,骂也罢,打也罢,两家长辈何必出面儿?”
却说秀英见女儿手上拉出两道红印,眸子子也红了,那头陆氏犹抱着念郎低低抽泣。左邻右舍亦有那怜香惜玉之人,又觉陆氏不幸。摆布不过念郎小孩子家口上无德,倒吃玉姐一顿乱打,这亏吃得竟是比玉姐还大。且程家无儿,念郎也不算编排得人。
程家为此事,正月也未曾过好,苏先生晓得了,亦独一声感喟:“女户单丁,盖天民之穷者也。”这回便不消旁人说,他亦知不能示了弱。程老太公又办理了礼品送与里正、纪主簿家两处,清算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