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倔犟[第3页/共3页]
便有人站出来相劝:“小孩子家犯吵嘴,大好日子,休要多计算,两家各散了罢,还是吃了元宵儿,且看灯去。”
门外诸人听得好不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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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玉姐性烈,不叫她练便不用饭,谁都哄不得。程谦道:“你先生正要教你习射哩,那也是武。”玉姐倒是个难利用:“都要学!”
又要与她筹措选使女:“常带几个使女,打斗起来也好有个帮手。”
程家为此事,正月也未曾过好,苏先生晓得了,亦独一声感喟:“女户单丁,盖天民之穷者也。”这回便不消旁人说,他亦知不能示了弱。程老太公又办理了礼品送与里正、纪主簿家两处,清算善后。
本来程谦会些技艺,耍得好枪棒,每日起来需求舞习一回。玉姐看不几日,便央程谦:“爹,教我。”
陆氏自言是孀妇不幸,不求逼勒,只说念郎叫吓着了,要安抚。却不知这厚德巷里有小我比她不幸。她自是会哭,却不知程家宅内另有一个比她能哭。
陆氏情知不得不饮,秀英一扬眉,反正玉姐没亏损,两人就端起茶来。陆老婆子又数说陆氏:“性子忒好。”秀英道:“可不是好,小孀妇家不知羞,教个儿子骂到人面上哩。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儿,可不是好性儿。”素姐又哭了起来,把陆氏压得再哭不得。里正头疼不已,只得说素姐:“休要再哭了,几十年街坊看眼里。”
秀英哭着拍她两巴掌:“朋友,你就仗着我与你爹、太公、安民气疼你。你饿,饿,饿,饿死罢咧!”林老安人一想:“小孩子家不长性,现允了她,不几日自家就撂开了去,越拦她越用芥蒂了。” 终是不得不该。
又使往程家送茶果:“我娘老背晦了,原是念郎不是,毋往内心去。”
却说秀英见女儿手上拉出两道红印,眸子子也红了,那头陆氏犹抱着念郎低低抽泣。左邻右舍亦有那怜香惜玉之人,又觉陆氏不幸。摆布不过念郎小孩子家口上无德,倒吃玉姐一顿乱打,这亏吃得竟是比玉姐还大。且程家无儿,念郎也不算编排得人。
不知为甚,游大户家里亦知此事,又令人来劝陆氏“好生教养念郎。游家一贯怜贫惜弱,竟然欺负起人来,丢祖宗颜面”,把个陆氏气得倒仰,复又关起门来,一意教养念郎,令其读书,长大好考个功名。
素姐上被母亲管束,下有女儿不听她管束,唯有玉姐年纪尚小,每于她哭时于她试泪捧茶,看玉姐自是不普通。也与陆氏对哭起来:“好好一个姐儿伤了手,可如何是好?是阿婆没用哩,止得你娘一个闺女,你娘又只养了一个女,谁叫我们是弱女子哩,叫人欺了就欺了,你又出甚么头?人说你是绝户哩,就是欺你是绝户,没忍了罢……”复又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