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女帝师二(24)[第1页/共5页]

我淡淡一笑：“娘娘待我不薄，故铭戴德德，不敢有失。”

左脸贴在粗糙的册页上，灰尘呛得我咳了两声。肉痛更盛，几已不能坐起。红芯只是不适合在宫中奉侍罢了，其弊端远不致死。她是我遣出宫的，她是我杀死的！我明显晓得熙平心机阴沉，手腕暴虐，我为甚么要遣她回府？熙平错了，我难道更错？大错特错！

太后嫣然一笑：“那你渐渐想，本宫不扰你。”说罢命佳期寻了平常所用的佩剑，细细擦拭。

慧珠道：“是。奴婢辞职。”

慧珠垂手恭立：“我们殿下有些日子没见大人了，甚是驰念，倒无特别要紧的事情。”

绿萼笑道：“姑姑不必担忧。刚才定乾宫赏了好几味平淡的小菜，都是女人平日喜好的。简公公亲身领了人送来的，说是陛下向紫——田女御问起女人的病情，田女御便说女人平素就口味平淡，爱好甜食，这会儿更不爱吃油腻的，陛下就赏了几道御膳下来。”

慧珠骇怪道：“大人怎会作此猜想？奴婢怎敢怪责大人？”

佳期笑道：“贵妃是太后的弟子，又是儿媳妇，出了关先来拜见师尊和婆母也是应当的。”

慧珠笑道：“这位蜜斯，是长公主殿下亲身相中的。面貌、心性、才学、武功都无可抉剔。”

四月十五日，按例随帝后去拜见太后。皇后固然身子不好，却也用胭脂撑出好色彩，勉强去了。熙平长公主更是如往昔般早早入宫了。

绿萼支起窗，但见重重殿宇的绝顶，一轮明月冉冉升起。绿萼回顾笑道：“自女人升作女丞，内阜院送来的饭菜每天都是肥鸡肥鸭、大鱼大肉的，也不晓得是份比方此呢，还是他们决计凑趣的。女人都不爱吃，奴婢们可吃胖了好些呢。”说罢扶我下榻，坐在桌边。

慧珠道：“是。”

慧珠道：“既然是她本身出错在先，那便谁也怨不得。是了，另有一件丧事要禀告大人。信王世子已经定下婚事了。”

慧珠笑道：“固然是白丁之女，不过信王府和我们殿下原也不在乎女孩子的出身。提及来，这位蜜斯和大人还是熟谙呢，便是畴前神机营启副都统的女儿，启春女人。”

我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回宫去吧，我这里有姑姑和绿萼。”紫菡游移半晌，依依辞职。

我轻哧一声：“从五品女丞？与从七品女巡有何别离？何况我若行得正，她不能将我如何；若她行得正，我又为何要和她生分？”

太后体贴道：“还是要请太医好生瞧瞧，或许能根治也不必然。”

我哼了一声：“红芯在宫中出错，才被执事姑姑撵出宫的。”

回到书库，行到最阴暗之处，灯光一晃，猛觉身后多了一人。我大惊，心头似被巨锤沉沉砸下，惊颤不已。左手灯座在地上跌得粉碎，幽焰蹿起，归于寂灭。

西厢的门窗敞开，穿堂风携着花草的暗香鼓荡起层层帘幕，遣散了沉郁的檀香气味。太后身着素白窄袖单衣临窗而坐，腰肢纤细，挺拔如松。疏松的秀发低低绾着，几缕青丝蜿蜒颈下。肤白胜雪，未施脂粉。

芳馨送了紫菡返来，坐在床沿凝睇我的面孔道：“女人的神采还是不好，奴婢已经照畴前银院判的方剂煎了药，女人晚膳后再饮一剂。”

我摆脱内监的搀扶，冷冷道：“姑姑怎的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