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女帝师二(24)[第2页/共5页]

慧珠紧紧盯着我：“到了春季世子便满十九岁了，到时回过两宫，便可结婚了。”

我哼了一声：“红芯在宫中出错，才被执事姑姑撵出宫的。”

紫菡不舍道：“奴婢想陪着女人。”

我恭敬道：“太后谬赞。快意馆有很多成名的画师，擅画肖像。冲弱涂鸦，登不得风雅之堂。”

紫菡顿时红了脸：“女人说甚么！一醒来便没端庄。”

太后不觉得然，一面将长剑还入鞘中，一面道：“请贵妃出去。”

我从未见过太后打扮得如此闲适，只觉耳目一新。行过礼，太后笑道：“请你来不为别的，只因为天子和升平都赞你的美人画得好，是以要烦你为本宫也画一幅。”

太后见我久不落笔，便笑道：“说是来作画的，如何建议呆来？”

我浅笑道：“太后风韵卓荦，仿佛神仙。臣女一支凡笔，恐难勾画太后姿容，故此还需考虑，请太后恕罪。”

而我竟还扬扬对劲于我的仁厚！我本来已经是如许一个暴虐而伪善的人！我——朱玉机，终有一日也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我缓缓伸出右手，洁白的指尖在阳光下闪出狰狞的血光。

慧珠笑道：“这位蜜斯，是长公主殿下亲身相中的。面貌、心性、才学、武功都无可抉剔。”

芳馨道：“女人是说长公主杀鸡儆猴么？”

我赶紧拜道：“谢太后赞美。”

我嗯了一声，换了一本书翻着：“甚好。姑姑另有何事？”

【第十八节 隐初在我】

我拿起一本书，见她并无退意，只得又问：“不知姑姑另有何事？”

我侧身坐于桌边，淡淡道：“姑姑此来，是长公主殿下有甚么要紧事交代么？”

史易珠，这本也在料想当中。皇后病了，宫中诸事无人摒挡，史易珠自幼理家，皇后夙来喜好，现在天然倚重。我忙道：“娘娘病了，我竟不晓得。这就随姐姐前去守坤宫存候侍疾。”

我笑道：“那就请姑姑代玉机向殿下存候问好。”

我淡淡一笑：“娘娘待我不薄，故铭戴德德，不敢有失。”

太后嫣然一笑：“那你渐渐想，本宫不扰你。”说罢命佳期寻了平常所用的佩剑，细细擦拭。

我拉一拉锦被，双手的力量正渐渐规复。我握住着芳馨的手，安静道：“红芯死了。传闻在捕兽坑里跌死的。”

四月二旬日，闭关五十余日的周贵妃终究出关了。这一天，济慈宫的宜修来请我去为太后绘像。

芳馨为我披上一件冰月梨斑纹的长衣，笑道：“菜太油腻，女人病着，该用些平淡的。”

我心中一动：“武功？”

两个内监忙一左一右架住我，方不至于颠仆。只见一个青白人影从乌黑的角落里闪了出来，盈盈道了万福：“大人何至于如此惊骇？”

太后笑道：“起来坐吧。你画得好，本宫重重有赏。”说着叮咛几个力大的内监将外间的黄梨木大书案搬出去。又问我道：“传闻你病了，可请太医瞧过了么？太医如何说？”

我笑道：“博士们在前面修书著作，半刻也不敢松弛。姑姑瞧这里又新收了很多旧书，我实在是得空兼顾。还请姑姑代为转承，请殿下多多包涵。”

我低头一哂：“多少有这层意义在吧。”

我悚然一惊，左手紧紧攥住一册薄薄的旧书。只听纸张的嘶嘶轻响，如蛇吐毒芯，书册顿时皱成一团。慧珠轻呼：“大人谨慎，书都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