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帝师一(8)[第2页/共5页]

采薇附在我耳边轻声道：“看启春姐姐如何为姐姐出气。”

忽听身后有人轻拍两掌，娇声赞道：“说得好！”

我从房里拿了好些束发银针，又搬了一个绣墩放在花圃边，请锦素坐下。我站在锦素身后，就着露水将她的头发抿紧，细细盘好，用银环束紧，还掐了一支素馨花别在她的发髻上。锦素站起家，对镜轻抚发髻上的素馨花，感激道：“多谢姐姐。我去了。”说罢如一只轻巧的小鹿，几步便消逝在游廊下。

只见她一身水色绸衫，系着青玉环，恬然清简，一洗萧索之气。“本该是我先来看姐姐，不想与母亲说话，竟迟了。传闻我刚走，邢女人就与启姐姐比试剑法，好好的两柄宝剑都折了。都说是平局，可鄙谚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总该分个胜负才是。”

我拿起一支银镶玛瑙黑檀木簪和一串青金石手串，有些爱不释手。芳馨道：“这两样是周贵妃赏的。”我顺手将青金石手串笼在腕上，叮咛绿萼将檀木簪子送去锦素房中。又拣了三只银环赐给芳馨三人，打发了两个内侍。余下物事，命红叶收了起来。

我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并起双指扒开剑尖，冷冷道：“你的剑若用来杀敌，我万分敬佩。你用它指住一个不会剑术的女子，我只为蝉翼剑一哭！”

晨间另有寒气，启春与邢茜仪的春衫都已被汗透。利刃无情，数次贴着衣衫和肌肤掠过。这那里是参议剑术，清楚是性命相搏。

芳馨笑道：“王谢贵女，仗剑于后宫恶斗，也可算绝代奇闻了。”

两个小内监忙去水缸里捞出半截蝉翼剑，以袖拭干，双手奉上。邢茜仪接过剑尖，连手间断剑一道还入鞘中，淡淡一笑：“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表姐的剑术进境惊人，小妹甘拜下风。”

我笑问：“这是甚么？”

人群垂垂散去，杜若一脸愧色，上前问安，又道：“女人们方才住出去，便出了如许的事情，都是奴婢奉侍不周。”

忽听有人朗声诵道：“昔有才子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懊丧，六合为之久低昂。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15]我循名誉去，倒是封若水望着场中吟诗。此时史易珠、封若水与徐嘉秬都在门外旁观，但矜持身份，并不了局。

桂旗笑道：“皇后去济慈宫向太后存候了。”

我欣然若失。锦素的母亲就住在宫中，她有了好动静，可亲身向母亲报喜，亦可像平常一样，奉侍母亲起居，在她面前尽孝。我是没有如许的福分了。也不知宫里有没有送动静到长公主府去，母亲定是一夜无眠了。我无声感喟，回身只见邢茜仪悄无声气地立在门口看着我。只见她身着短衫绸裤，身后竖着一柄长剑，想是出来晨练的。

我恍然。本来她将我看作偷学剑术的贼人。我甚是愤怒，不觉双颊似火，遂勉强平伏心神，不甘逞强道：“邢女人若不想被人瞥见，又为安在这里练剑？”

红叶转而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放下菱花镜，笑道：“我也不懂。”

她回眸一笑：“我要去奉侍母亲起家。”

未几时，红叶与若葵来请行。我与锦素出了粲英宫的正门，向右走到东一街。抬眼只见启春和采薇并肩走在最前面，前面是封若水和徐嘉秬，邢茜仪和史易珠一前一后扶着丫头缓缓而行。我见徐嘉秬和史易珠的身边各有一名年长宫女伴随，正如我身边有芳馨普通，却始终不见锦素身边也有如许的人。因而问道：“如何不见奉侍mm的执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