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女帝师二(9)[第3页/共5页]

我微微一笑，在他耳边轻语几句。高曜大喜道：“公然这是个分身其美的体例。畴前孤听父皇夸姐姐是女甘罗，照孤说，姐姐是女诸葛才对！”

高曜冷静不语，很久方道：“是孤思虑不周，事前该当向姐姐就教才是。如此，还请姐姐指导。”说着一揖。

午歇起来，正要去处周贵妃存候，却见周贵妃的侍女桓仙亲身领人搬了一只玄色大木箱出去。我忙迎上前去施礼道：“姑姑安好。我正要去处贵妃娘娘存候。”

周贵妃点头道：“从未听过，倒是何典？”

慎嫔道：“皇儿出去吧。”

慎嫔忙扶起我，“我晓得你这是关表情急，我不怪你。”说罢与我联袂进屋。

我亦轻叹：“如许的故事，若不美满，史官即便闻声了也不会记下的。”

高曜浅笑道：“不错。秦庄襄王子楚[26]自幼在赵国为质，要做太子本来有望。但是吕不韦却命人压服秦孝文王的嫡妻华阳夫人。华阳夫人受宠却无子，因而收子楚为养子，又搀扶他做了太子。”

周贵妃道：“因前仇而丢掉性命，是否值得？”

我笑道：“殿下快去吧。再不去，陛下可要起家了。”

我浅笑道：“臣女被长公主殿下遣进宫来，本来就是帮手娘娘和殿下的。这都是臣女分内之事。”

未几时，高曜公然返来了。他固然急，却还是在门外道：“给母亲存候。”

我缓缓道：“酒泉庞淯的母亲赵娥，父亲为同县人所杀。赵娥的三个兄弟都早早亡故，赵娥阴怀感愤，潜备兵器，候仇家十余年不能得。后遇仇家于都亭，刺杀之，诣县自首。县长尹嘉感其孝义深重，欲解印与之俱亡，赵娥不肯，她说：‘怨塞身故，妾之明分；结罪理狱，君之常理。何敢苟生，以枉公法！’后遇大赦得免罪。州郡表其闾里，束帛为礼。”

我见他终究觉悟过来，甚是对劲。高曜细心机唯一番，俄然起家，拜伏于地：“多谢姐姐提点。都怪我思虑不周，几乎坏了大事。”

周贵妃的母亲被逼绝食他杀，姐姐被贴身侍婢毒害致死，主谋俱是北燕天子萧达山。而萧达山恰好是周贵妃的远亲母舅，也是她的寄父。周贵妃此次执意随天子亲征，也是为了亲身告终这段错综庞大的恩仇。想来恩仇已了，三个后代却也都不在了。所谓“性命”，当指义阳公主、皇太子和青阳公主的俄然短命。

高曜道：“没有姐姐，我寸步难行。只是我已随母后跪了好些时候了，刚才是推说母亲抱病，才抽暇返来探病的。若就此不去，不免获咎母后。若去了，又该如何结束？”

紫菡道：“当真要去么？”

我一怔，想不到数年之间，慎嫔不但变得和顺和顺，连心机也更加周到了。只听慎嫔又道：“和你比，我这个做母亲的除了体贴他的吃穿功课，实在是无所裨益。幸而有你，若这个时候曜儿行差踏错，可如何好？”

高曜安然道：“这里的屋顶太矮，早晨睡觉的时候，常能闻声老鼠从梁上爬过的声响。孤的企图，对姐姐来讲，不过是梁上硕鼠，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