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女帝师二(9)[第4页/共5页]

我低头道：“娘娘谬赞。”

我又道：“生与死，都不过是天道循环的一节罢了。”

我见他终究觉悟过来，甚是对劲。高曜细心机唯一番，俄然起家，拜伏于地：“多谢姐姐提点。都怪我思虑不周，几乎坏了大事。”

自从公主们出事，就再没有人敢往湖上去了，湖心岛的岸芷汀兰两阁，除了平常打扫的宫人，更是无人敢去。这里是两宫与皇后的悲伤之地。

我顺手拿起绣筐里的一幅慎嫔没有修完的帕子，冷冷道：“当年陛下对慎嫔娘娘不也恭敬有加么？咸平十年圣上第一次亲征时，不是在端五宫宴被骗众对慎嫔娘娘说，‘朝中宫中，烦皇后多多留意’么？陛下拿内起居向慎嫔娘娘发难的那夜，先前可有征象？”

不待他说完，我便扶起他：“殿下不必如此。这只是臣女的一点肤见。殿下若觉得还听得，使臣女得以悠长奉侍在殿下身边，是臣女之幸。”

清凌凌的湖水漫下水阁两侧的玉阶，冷气直逼心头：“托娘娘洪福，臣女的身子一贯安康。”

周贵妃道：“倘若赵娥自首之时，便判极刑，不知她临终之前，会不会有一丝懊悔？”

我淡淡道：“陛下最不喜好大权旁落。上一次亲征，是封司政监国，他本身不洁净，身后另有文武百官狼籍错综的纠葛。以是这一次亲征，陛下命皇后监国。皇后单独面对群臣的聒噪与刁难，而陛下这一回倒是和群臣站在一边了。节制一群人与节制一小我，一个最靠近的人，难易不成同日而语。”高曜的热汗顿时化为盗汗。

我忙屈膝道：“臣女不敢。”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神驰湖心岛看去，只见岸芷阁中站着一名身披红色纱缎大氅的女子，浑身珠光如水波涣出的岚烟，轻柔如风，灿烂如星。她独立在水阁中，看向东南。

我听了只是低头作画。即便没有高曜劝说，天子也定会与皇后恩爱如初。高曜听了我的劝说，想来不会在天子面前归咎于己。天子、皇后和皇子，戏真而情切。我暗笑，下笔也快了几分。

我笑道：“娘娘才刚不必躲避的。”

周贵妃浅笑道：“那就好。”说罢又回身望着湖面，轻声道，“朱大人是第一返来景园吧？”

我行过礼，惊诧道：“娘娘并未回顾，如何晓得便是臣女？”

周贵妃沉默很久，方叹道：“当真美满。”

高曜道：“天然是为母后分担罪恶。”

周贵妃低眉垂首，哀伤无法的笑意在唇边一闪而逝：“何必自谦。朱大人勘破俆女史之悬案，本宫都传闻了，甚好。正巧本宫有一事不明，要就教大人。”

高曜冷静不语，很久方道：“是孤思虑不周，事前该当向姐姐就教才是。如此，还请姐姐指导。”说着一揖。

我苦笑道：“这些东西由贵妃做主，既不充公，又不还给锦素，只要一个能够，那便是锦素和苏燕燕她们都……”我不忍再说下去。

慎嫔道：“皇儿出去吧。”

高曜沉默半晌，恍然道：“姐姐是怕父皇狐疑孤与母后合力求谋太子之位？甚而合暗害死皇太子哥哥？”

高曜走出去处慎嫔施礼，又向我问好。慎嫔看看我，又看看儿子，笑道：“你们姐弟两个在这里说话，我去寻刘大人。”说着又对侍立在旁的惠仙和紫菡等人道：“都去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