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女帝师二(7)[第1页/共5页]

她叮咛下去的，他很快就照办了。以是皇后无不讽刺地感慨道：“真是快啊。”

我惊诧：“太后为何如许自苦？”

在玉华殿用过晚膳，又陪皇后去桂园和易芳亭举哀，方才回到玉梨苑。紫菡笑道：“皇后娘娘留女人用晚膳，这但是头一遭。”

皇后听罢，半晌不语，面上亦无喜怒之色。我捧着奏章，大气也不敢出。薄荷香料的气味愈发浓烈，搅得杀意如沸水初沸，连珠不断。很久皇后才道：“穆仙……换檀香上来。”

皇后听到本身外甥的名字，目光一动：“当真是快啊。”

我又读了两封奏章，说的是武库爆燃的善后之事和天子班师的郊迎礼节。待读完，日已西斜。皇后将四封奏章一一批复，瞟了一眼案头，又点头叹道：“这些文臣，写文章就喜好胡乱阐扬，引经据典地夸耀文采。读起来费口舌，看起来更是头痛。”

在玉梨苑用了午膳，稍稍午歇，便去玉华殿向皇后存候。小罗迎出来道：“朱大人来早了，娘娘在寝殿安息，尚未醒来。”

从仁寿殿出来，头顶的孤日像薄弱纸片，垂下的光芒饱含昏黄不安的炽热。金沙池波澜不惊，湖水的暗涌曾在冰下温馨地聆听冰面上随风而动的动听笑声，现在重见天日，却再等不来昔日欢畅的颠簸。站在湖边，身后亦是空荡荡的。偶有宫人低头仓促而过，连施礼都是无声而草率的。

穆仙仓猝带了两个内官上来，将雕斑白瓷熏笼抬走，换了一只青瓷的上来。檀香如水流淌，玉华殿中肃杀之意方渐渐消逝。皇后深吸一口气，“这是谁上的？”

我合目懒懒道：“皇后把我留在那边为她读奏章，莫非我不读？只怕今后另有呢。”

玉华殿中的气味炎热又清冷，坐久了，忽而恍忽起来。易芳亭中，他说他必然会娶我。他向来不出去惹是生非，竟然敢打伤吴省德，开罪舞阳君；他向来营私守法，却暗害了乔致；他向来未曾用那样的口气说过连他本身都不信赖的话，现在却也要说来哄人骗己。

慎嫔点头苦笑：“我的错，我自担着。怨不得别人。”

我瞠目不知所对，怔了半晌方道：“臣女不敢议论政事。”顿了一顿，又道，“娘娘要派人详查么？”

我体贴道：“这会儿已快到中午，太后便睡下了，一会儿还能定时用膳么？”

我一怔：“恼了陛下？”

景园真静。六合间仿佛只剩了我一人。

我问道：“太医开的甚么药？”

慎嫔携着我的手走到天井中，在一株矮松旁坐下。她双目一红，欲言又止。

我摸索道：“当年臣女也曾查阅起居，都是臣女的忽视。”

皇后道：“那就先用一碗栗子羹再读。本宫命他们预备好茶水。起来坐吧。”

如果升安然然回宫，也就罢了。如有甚么闪失，只怕两宫失和。以天子的刚愎多疑，后宫将永无宁日。

走进仁寿殿，只见慎嫔端了空药碗从寝殿里出来，佳期跟在身后掩上门。佳期见我来了，忙上前施礼：“大人来得不巧，太火线才服了药睡下了。”

我不动声色，冷静走进屋子。紫菡低头走了出去，奉上茶水和热巾。我低声道：“这会儿大丧，即便在玉梨苑中，也不成喜形于色。”

我还是不敢昂首：“臣女不敢。”

芳馨道：“听闻娘娘这几日身子不快，或许懒怠本身费心，叫女人读两封，也不算甚么。只要女人不胡言乱语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