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女帝师二(7)[第2页/共5页]

我瞠目不知所对，怔了半晌方道：“臣女不敢议论政事。”顿了一顿，又道，“娘娘要派人详查么？”

如果升安然然回宫，也就罢了。如有甚么闪失，只怕两宫失和。以天子的刚愎多疑，后宫将永无宁日。

芳馨向紫菡道：“你出去和绿萼一道用饭吧，女人这里我服侍。”

苏司纳是皇后汲引上来的，皇后暗中命他网罗封司政的罪过，再联名弹劾。皇后的旨意他更不敢不听。而身为父亲更不能不救女儿。但封司政是天子的宠臣，因而苏司纳在弹劾封司封的奏章上，署了皇后的外甥吴省德的名字。好教天子晓得，是皇后授意苏司纳弹劾了封司政。当真是环环相扣。

佳期道：“左不过是驱寒固本的药。”她叹了一声，接过慎嫔手中的雕花紫陶药碗，躬身道，“奴婢去看看午膳好了没有。”

绿萼道：“女人，我们归去吧。午膳都备好了。”

她叮咛下去的，他很快就照办了。以是皇后无不讽刺地感慨道：“真是快啊。”

我嗯了一声：“油滑相逢各未闲，百年多在分袂间。”[21]

皇后伸手拿了一封奏章：“罢了，再睡也睡不着了。前两天景园喧华不休，本宫睡得很好。明天静悄悄的，反而睡不着了。你说奇不奇？”

我还是不敢昂首：“臣女不敢。”

在玉华殿用过晚膳，又陪皇后去桂园和易芳亭举哀，方才回到玉梨苑。紫菡笑道：“皇后娘娘留女人用晚膳，这但是头一遭。”

景园真静。六合间仿佛只剩了我一人。

我恭敬道：“谢娘娘赐膳。”

平常这个时候，皇后午歇起来，老是会品茶读书半晌，然后才去措置政事。我不由问道：“娘娘是身子不爽么？”

我微微嘲笑道：“读两篇奏章，本来不算甚么，可本日这一读，倒教我明白了很多事。”

绿萼不悦道：“甚么百年分袂，女人就喜好说这些沮丧话。奴婢们每天变了体例为女人进补，也是无用。”

我低头道：“固然只是读，但臣女不敢与闻国事。”

我欠身谢过。举目只见皇前面色略黄，眼皮浮肿，又见她左手边堆得高高的几匝奏折，不由体贴道：“娘娘如果感觉倦怠，还是多安息为好。”

佳期向殿外看了看天气，一脸笑容：“太后自三位公主头七以后，便一向病到现在，每日里只是睡，用膳也少，端赖药罐子撑着。”

穆仙仓猝带了两个内官上来，将雕斑白瓷熏笼抬走，换了一只青瓷的上来。檀香如水流淌，玉华殿中肃杀之意方渐渐消逝。皇后深吸一口气，“这是谁上的？”

我略略放心，浅笑道：“娘娘不要多想，现在对娘娘最要紧的，是弘阳郡王。”

室内暖和，热巾覆在脸上，满身紧绷的毛孔顿时败坏下来。周身的骨骼仿佛被一一拆下，放到温水中濯洗一番，又松松装了起来。我抛弃大氅，一头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芳馨出去道：“女人好好的去玉华殿存候，如何这会儿才返来？”说着凝睇我道，“女人如何累成这副模样？”

皇后一笑，透出些许戏谑酸楚之意：“畴前他们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太后曾伴随先帝拟旨批阅，本宫现在正监国。你是女校，读几篇文章，那又如何？只当在读《大人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