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帝师一(34)[第2页/共5页]

皇后站起家来，先是震惊，随后欣喜：“怎会是你？你是如何出去的？”只见皇后穿戴一件素锦中衣，外披绿牡丹云锦寝衣。炭火正旺，站久了微觉炎热。豆绿牡丹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薄脆而委靡，更加显出皇后的清癯与落寞。

皇后苦笑道：“恭敬？他待陆氏和周氏，不都恭敬有加么？恭敬与爱好，本就全不相干。若论爱好，他自是最爱周氏，她的面貌最美，固然年纪大了些，却还算保养得宜……”

皇后大失所望：“陛下这是何意？”

惠仙恭敬道：“是。请这位小公公随奴婢来。”

天子道：“朕对不住皇后……”

高曜扁嘴道：“真的么？那他们为何说，孤已不是嫡子，再无能够被立为太子？”

天子道：“皇后心胸愤激，是痛恨于朕么？”

惠仙喜极而泣：“到底是朱大人又忠心又有交谊。”

小钱道：“我们大人自从传闻娘娘被困在宫里，急得寝食难安，日夜考虑能进宫来看望娘娘的体例。”

天子却答非所问：“皇后可知，朕为何亲征么？”不待皇后答复，他又道，“自过了新年，就总有言官上书弹劾你父亲，说他在边疆有很多犯警之事，导致河北守备松弛，燕贼横行。朕亲征，并非只为击败燕寇，也是为了查明你父亲的罪行。朕本来能够调派钦差去，但为使你父亲不至委曲，朕决意亲身去一次。现在你父亲已然科罪，你想听一听么？”

天子冷冷打断：“朕已经留了他们的性命，皇后还要怎地？”

惠仙悄悄道：“蜜斯的委曲，奴婢明白。奴婢自小奉侍蜜斯，怎不明白蜜斯的为人？周氏狐媚专宠，陆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蜜斯若稳定短长些，只怕要被人小瞧。”

见我要走，惠仙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大人……”

咸平十年十一月，皇后自请退位为媛，居于济慈宫北面的历星楼中，天子赐封号为慎。陆贵妃生了一名公主，封号华阳。

天子道：“朕晓得，皇后受委曲了。”

皇后甚是震惊，伏地喘气，很久不言。或是他们本就豪情淡薄，或是她在宫中于边事不能尽知，她竟对父兄所为毫无发觉。父亲废为庶人，母家亦非王谢，本身又身负过犯，她确是不宜再母范天下。我又不由嘲笑，皇后的父亲武英侯开罪，此一条已足以天子废后。但是他仍然不辞辛苦地在后宫为皇后加多一条罪名，令她心折口服，不知算不算另一种仁慈？

皇后双眼沁出泪花，拉着我的手连连点头：“本宫很好。倒是你，究竟是如何出去的？”

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的雪，明天好轻易才放晴。我方才命人搬了椅子放在院中，看着丫头们晾晒衣被。暖阳在背，只觉本身也是箱柜中一件久不见天日的衣裳。克日皇后退位，朝中也措置了几个老臣。传闻他们大多大哥衰迈，天子倒没有正法他们，最多放逐。最让我欣喜的是，熙平长公主仍然高贵如昔。而我，还是从七品女巡。因华阳公主的出世，天子非常高兴，加赏百官，厚赐宫人。前朝与后宫的风波，就此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