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女帝师五(67)[第2页/共5页]

易珠道：“传闻施大人的妹夫犯了法，施大人轻判了，是以被参秉公。但是刑部与御史台查了《刑统》，施大人按律审判，并无秉公。论理这三个言官要被问个诬谤宰辅的罪名，谁知他们又寻了当年施大人判过的一件陈年旧案出来……”

就像在浩浩汤汤的大水中抱住一片朽木求生，先是痛悔，继而有望。被冰冷浑浊的大水浸泡久了，终究变得麻痹。我的答复冷酷而简短：“尚可。”

忽听绿萼问道：“甚么是五王之祸？”

咸平十三年春，高思谚亲征，夷思陆皇后监国。陆后授意当时的言官之首——司纳苏令弹劾封司政，令高思谚回朝后不得不放逐了封羽父女，又将他的老婆斩首，直到咸平十七年方才赦回。苏令特地在弹章上署上了陆后的外甥吴省德的名字，令朝野皆知，封司政的式微乃是皇后成心为之。本日之事，与当年何其类似，连苏令这小我，都未曾变过。

我哼了一声，转过甚去：“我即便想理睬，也是故意有力。”

易珠本能地瞥一眼门外，但见绿萼与银杏都带领世人远远站在昭阳殿外，这才微微松一口气：“我晓得姐姐为何进宫。自庐陵王与贞德皇后迁入桂宫，我便晓得他要做太子。桂宫啊……本来就是皇太子的寓所。”

这一声“玉机姐姐”，我已盼了好久：“是我向陛下保举了封大人与mm。”

站在济慈宫宫墙的暗影下，天气格外刺目。想起尚太后在宫苑中教小宫女练剑的景象，想起我为她绘的肖像。人与画都不知去了那边，也不知她是否瞥见了幼时江南风景，她是否如画中人普通，临水照影，浣花洗剑。

易珠摇了点头：“泰宁君还不知如何悲伤呢。幸亏只是贬官，好歹是一方大员，倒也不算甚么。”见我沉默，又叮嘱道，“我晓得姐姐与泰宁君交好，我劝姐姐还是别理这事，坐稳本身贵妃的位子要紧。”

易珠笑道：“姐姐多虑，莫非我会反对姐姐么？”她袖起双手，深深吸一口气，“说是进宫来给姐姐解闷，却尽惹姐姐不欢愉了。”说罢在西偏殿中踱了半圈，目光在案几、书画、花瓶、宝剑上一一扫过，“都说西宫是给最宠嬖的贵妃住的。陛下待姐姐很好吧？”

封若水笑道：“多谢娘娘。”说着望一望我身后的绿萼，绿萼当即率世人退下。封若水这才道，“叨教姐姐，陛下为何俄然召我们父女入朝？还授以高位？”

我这才想起，咸平十八年自掖庭狱出来，易珠来漱玉斋向我倾诉无宠的忧?，我仿佛是对她说过一样的话——稍稍用心，无往倒霉。天下事都怕“用心”二字，这个事理那个不知？但是扪胸屏息，我的苦衷实在那里？

封若水道：“姜公公已带微臣去瞧过了。”说着微微一笑，“旧地重游，都是前朝旧事。”

易珠眸光一颤，深为震惊。她沉默半晌，方微微一笑：“好。mm身无长物，若姐姐要钱使，尽管说。”

她盈盈一笑，欠身道：“微臣得再度仰瞻凤仪，实是微臣之幸。”

封若水垂眸半晌，再一次鼓足勇气道：“多谢姐姐青目惠荐。但是究竟是为何？”

我笑道：“那就先多谢mm了。”

封若水站起家，目若寒星：“玉机姐姐，我想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