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女帝师五(67)[第3页/共5页]

我笑道：“mm畴前用的书房已经打扫出来了，mm去瞧过了么？”

易珠笑道：“姐姐多虑，莫非我会反对姐姐么？”她袖起双手，深深吸一口气，“说是进宫来给姐姐解闷，却尽惹姐姐不欢愉了。”说罢在西偏殿中踱了半圈，目光在案几、书画、花瓶、宝剑上一一扫过，“都说西宫是给最宠嬖的贵妃住的。陛下待姐姐很好吧？”

这一日，我特地命小钱拿了腰牌出宫去，请越国夫人进宫谈讲。从一大朝晨我便盼着，易珠直到午后才进宫。只见她一身紫地五彩团花齐胸襦裙，氅衣上镶着华贵的银灰色貂毛。浓云般的乌发绾做飞天髻，簪着蓝宝石与紫英石，愈发显得肌肤洁白如雪，双唇殷红如花。

待绿萼换过茶点，我便问起宫外之事。易珠道：“朝局尚算安稳，陛下正筹划着来年征讨荆州。”

站在济慈宫宫墙的暗影下，天气格外刺目。想起尚太后在宫苑中教小宫女练剑的景象，想起我为她绘的肖像。人与画都不知去了那边，也不知她是否瞥见了幼时江南风景，她是否如画中人普通，临水照影，浣花洗剑。

犹记得易珠初封颖嫔的那天夜晚，一霎昙花，两靥娇羞。起码那一夜，她的欢乐与等候都是实在的。而我，此生永失现在。我不由瞪了她一眼：“太宗若不疼你，也不会放你出宫了。这些年，你又如何能这般清闲欢愉？我如有体例，也毫不进宫。”

我看中的，恰是她的不平。

我打趣道：“只要mm当年的烦恼，没有完璧归赵就好。”

我赶紧扶起：“mm总算来了，我可盼了你大半日了。”说罢与她联袂入内。

我虚虚扶起：“封大人请起。本宫一向在等你回宫。”

易珠拿起一枚百果糕，将将靠近唇边，沉吟半晌，忽又放下。“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也不知休咎如何。我若说了，姐姐可不要焦急。”

易珠忙道：“姐姐新婚，何必说这个？”

我蹙眉道：“竟不准他在京中过新年么？”

封若水垂眸半晌，再一次鼓足勇气道：“多谢姐姐青目惠荐。但是究竟是为何？”

南窗的日光照在背上，一片寒芒。高旸经常来伴随我，我却还要从易珠的口中得知采薇的近况。“朝廷是如何措置的？”

易珠扬眸凝睇，慨然复又自哀：“不是笑姐姐，实是恋慕得很。婚姻贵在有情，公然自小的情分最是难忘。似mm如许的，是没人疼的。”

我笑道：“本宫早就说过，封大人是本朝的宋若昭，是备受恭敬的女学士，怎能闲置乡野，以告老为终？自是要召进宫来，为国效力。”

易珠道：“圣大将施大人降为幽州刺史，这几日就要上任了。”

我挥手令世人退下：“mm何必笑我。”

我嘲笑道：“施大人是参政，位同副相。小小的言官，怎敢冒然弹劾宰相？mm想一想当年的封司政便是。”

易珠淡淡道：“我晓得。正因我晓得，以是劝姐姐一句。姐姐劳累半生，何必再费这个心？姐姐已然极力，既然木已成舟，就好好做一个宠妃。这皇位，不争也罢。”

从济慈宫出来，又去守坤宫，宫人说皇后凤体不适，暂不宜相见。朔望既不肯见，常日里就更不会见面了。如此，除却太后偶尔召见，或去北宫陪芸儿母子说话，我几近无事可做。玉枢那边我是再不敢去的，封若水常在小书房坐到深更半夜，我不便寻，她不便来。我整日不是看书，便是发楞。年关将近，整座皇城都繁忙起来，更加显得我是个闲人。特别做了妃嫔后，宫外的动静迟滞缺失，我这才体味到“金丝雀”是何含义。